床铺:“王妃怕姑娘睡不惯府里的被褥,所以虽然准备了新的,却没铺上去,只看姑娘的意思,姑娘若是用自己的便用自己的,若是用新的,奴婢立刻取来铺上。”
徐妙筠笑道:“王妃真是细心,我打小就择床,还是睡我带来的铺盖吧。”
菊霜笑着应了,又搭手跟丹桂一起铺床,徐妙筠看菊霜和松雪十分恭敬懂规矩,便一人赏了一个荷包,请两个人在杌子上坐着说话:“我初来乍到,还不懂府里的规矩,请两位姐姐讲讲,王妃每日何时起床晚上几时安歇,我也好去请安。”
菊霜笑道:“姑娘的话奴婢可不敢当,府里除了王爷王妃便是三位郡王,规矩也简单,每日王爷卯时起去上朝,王妃送走王爷便去花厅理事,辰时一刻三位郡王去请安,陪着王妃用早膳,午时用午饭,酉时用晚饭,戌时一刻安歇,姑娘若是去请安,早上辰时一刻,晚上酉时三刻去最好。”
徐妙筠见菊霜说的很是详细,想来是经过提点的,便问的更详细了:“若是碰到几位郡王岂不尴尬?素日郡王常来内宅么?”
菊霜笑道:“三位郡王十分孝顺,若是没有事情,一日三餐都是来内宅陪王妃一起用的。”
徐妙筠忖思,既如此,遇见几位郡王的概率便大大增加了,也不知康王妃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今日让她和三位郡王见礼便有些出格了,看这意思以后吃饭请安都会遇到,只怕见面的机会更多,难道康王妃真的想叫自己做她的儿媳妇?
徐妙筠有些心烦意乱,自己呆坐了半日,菊霜欲说话,被丹桂拦住了,丹桂轻声道:“我们姑娘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发呆,这个时候都不喜欢我们在跟前伺候的。”
菊霜自然不敢得罪徐妙筠,闻言忙和松雪退了出来。
中午自然是摆了宴席,康王爷也回来了,跟几个年轻人把酒言欢,见了徐妙筠,也十分喜欢,竟赏了一对玉连环给她。
康王妃自拉着徐妙筠说些体己话,康王爷却把宴席转到了书房,说起了今日上朝发生的事:“自打父皇赐死白阁老,端王就十分不满,日日找父皇,他不敢提白阁老,便说为徐家平反的事太草率了,还上书劝谏父皇不要给徐见敏太高的职位,父皇虽然没听他的,可显然松动了,我怕事情拖下去,只怕会起变化,还是要趁早想个法子才是。”
安成郡王道:“可皇祖父为徐家平反的旨意早就颁下来了,大理寺也把案子按着皇上的意思审清了,如今皇叔要变更旨意,就是皇祖父答应,只怕大理寺的人也不会应允,我叫人把这件事告诉大理寺卿汪大人,汪大人定会有所动作。”
康王爷却没点头,反而看向了徐景焕。
徐景焕知道这是他的投名状,只有过了这一关,才会真正被康王爷认可,他自然不能掉以轻心,遂道:“汪大人纵然贵为大理寺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端王作对,依我说,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端王不敢大张旗鼓无非是怕白阁老的事发,把自己也陷进去,若是我们搜集端王和白阁老勾结的罪证,只怕端王不敢再轻举妄动。”
康王没做声,其实他的想法和徐景焕的不谋而合,只是端王一向狡诈,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不定会被他反咬一口。
徐景焕看着康王的脸色,道:“要做成这件事,其实不难,不过我们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康王爷看着他,徐景焕说出了一个名字:“杨敏之。”
康王爷有些惊讶,安成郡王道:“杨敏之可是锦衣卫的头子,他只听皇祖父的话,我们去找他,说不定他一转眼就把这话告诉了皇祖父,这样的人太危险,不能用他。”
徐景焕便把在杭州时发生的事告诉了康王:“……杨敏之放了其他人,却抓了张老爷,无非是想让张老爷给白阁老顶罪,从而完成端王的嘱托,可没想到事情生变,皇上竟直接赐死白阁老,杨敏之做了无用功,可端王这个人情却是欠下了,不领情也要领情,端王不情愿,想来杨敏之心里肯定不舒坦,只要我们找对了关窍,杨敏之就可一用。”
康王细细一琢磨,又问道:“那杨敏之的关窍在何处你可知道?”
徐景焕微微一笑,成竹在胸:“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杨敏之是允国公府四爷的私生子,这些年允国公府子弟不争气,已经渐渐败落了,杨四爷三个儿子,一个整日逛青楼,身子已经被酒色掏空了,一个碌碌无为,只有杨敏之这个私生子是争气的,也是因为这样,杨四爷才力排众议接了杨敏之母子进府,他虽是皇上的心腹,却更孝顺自己的母亲,只要我们能让杨敏之的母亲正大光明的成为允国公府的夫人,让杨敏之接管允国公府的爵位,让曾经羞辱他们母子的人在杨敏之面前低头下跪,我不信杨敏之不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