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也不知情,是事后杨过给了我三封信后才知道的。一份给我,一封给伯父和伯母,一封给宁兄,给我的信中。灵儿交代我,待你记起她后,让我把写给你的信给你。”
“……”万俟宁叹了一口气,“她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龙虎园的人也不知道。因为灵儿怕我们去找她。”
那夜,万俟宁将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灵儿马上就会回来的,因为,威胁她的那个人马上将不复存在。万俟宁暗暗发誓。
“宁兄,我们走吧。”冰或再次催促没有反应的万俟宁。
“灵儿曾经被关在哪间屋子呢?”
“是那间。”冰或指了指园子右边那个小屋子。
屋子很小,是一间黑黢黢的土坯房,低矮的简陋的木头门,窗户也很小,比人的巴掌稍微大点,而且很高,几乎开在了靠近屋顶的地方。
“灵儿当时一定很害怕吧?”万俟宁向那个小屋走去。
“……”冰或没有说话,低头,跟了上去。
一定会害怕的,那时候,她还小。冰或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万俟宁推了推小屋的木门,门没有锁,“吱呀”一声开了。二人走了进去。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子里脏乱不堪,胡乱堆着一些稻草和干柴。
万俟宁回身将门合上。
小屋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光线从小小的窗口里照。
在屋子暗下来的那一刻,万俟宁的心像被什么重重一击,痛得让他差点窒息。
灵儿……曾经……就这样一个人长时间地呆在这间屋子里。她那时候……该有多害怕啊!
“如果他不是灵儿的亲爹,我一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黑暗中,万俟宁的声音森冷无比。
“她确实不像灵儿的亲爹。”冰或冷冷道,“他也不配做灵儿的爹。”
“或兄,我今晚就在这休息,你先回客栈吧。”万俟宁一撩衣摆,坐在了地上的稻草上。
“我陪你吧。”冰或淡淡道,说完,也在万俟宁不远处的稻草上坐了下来。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屋中渐渐变得一片漆黑,就像整个房间都被泼了墨似的,伸手不见五指。
“灵儿,那时候一定很害怕。这么……黑。”这次,万俟宁不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冰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万俟宁望着这漆黑的空间,眸色越来越冷。
他就是要感受一下灵儿当时的心情,这样,才能让他的心越来越硬,让他复仇的火焰越来越旺,才能不再那么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灵儿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被关,被打骂,被推下水,被追杀,被掳走,被暗杀,在异国他乡独自面对一切危险和磨难……她都是一个人。他竟然……是一次都无法帮上她吗?
是谁说,万俟家是天下第一世家的?又是谁说,他万俟宁是天下第一公子的?才学绝世,武功绝世,家世绝世,可是,为什么他连自个儿的妻子都无法护佑?万俟宁冷到结了冰的眸中,隐隐有水光浮现。
那些人,那些错待过灵儿的人,他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他是谁,皇亲国戚也好,灵儿的亲人也罢。
“或兄,我们出去一趟。”万俟宁起身往外走,他的声音在暗夜里听来,清冷无比。
“回客栈吗?”
“去安排一些事儿。灵儿当年遭遇过的事,我要翻倍还给那!些!人!当年暗卫给你的报告都还在吧?”
“呃……?!还在。”冰或微微怔愣了一下,“宁兄是说……苏家的人?”
“嗯。就先让他们在黑屋子里呆个三天三夜吧。”
“宁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冰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
“冰宫的暗卫我想借用一下。最好是当年负责保护灵儿的那些人。”
“没问题。”冰或答应得斩钉截铁。
当夜,苏家的一家大小连同奴仆,共三十三人神秘失踪,不知去向。
“少夫人以前遭遇过什么,就翻倍还给他们吧。”一处偏僻的院落内,万俟宁对面前躬立着的几个万俟家的侍卫开口道,声音清冷如这深夜的寒风,“冰宫的兄弟会配合你们的。”
“是,爷。”
“项叔。”
“老奴在。”
“三日后,你以万俟家的名义去拜访府尹大人,就说苏家人失踪的事,万俟家会帮忙查访。并尽量说服他,让官差听我们指挥。你明白吗?”
“明白,爷。”
翌日一大早,苏家剩下的奴仆才发现主子失踪,立刻去报案。
可惜官府明察暗访三天三夜,一无所获。
苏州城的府尹大人急得焦头烂额,要知道这苏廖可是堂堂万俟家的亲家,是万俟公子的岳父,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可怎么和万俟家交代啊?!
没想到,却在第三日,府尹大人迎来了万俟家在苏州城的管事项正,提出要一同寻找苏家上下的下落,并暗示希望官府能配合。府尹大人当然是喜不自胜,当即拍胸脯答应,一切听万俟家的指挥,他手下所有官差听项管事调遣。
这几日,非花都一如既往地陪在苏轻身边,几乎算得上是寸步不离了。
仙魔洞的众人见状,张口结舌者有之,嫉妒眼红者有之,感动羡慕者有之,欣慰祝福者有之。
众人一致感叹,以前完全看不出来,原来主上也可以是这样一个贤夫良父啊。
对夫人温柔体贴,****春风含笑,脾气变得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主上以前可是连笑都让人浑身发冷的主儿。现在可好,他们觉得主上完全变得无害,整日笑眯眯的,说话声音也像这谷里温暖的风。众人想想,都觉得现在像做梦一样。
所以,好多人对苏轻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要不是夫人坚韧不拔,不怕主上的冷言冷语,毫不畏惧主上强大冰冷的气场,他们家主上也不会由冬天转入春天。
上午,非府,苏轻屋里,偏厅。
“非哥哥,你好像很闲呢。”苏轻望了望陪她喝茶的非花,慢悠悠开口道。
“嗯。”非花缓缓呷了一口茶,爽快承认了。
“你都不用处理公事的吗?”苏轻疑惑道。
她从来没见非花看过什么文件,或接待过什么报告工作情况的人。
“他们自己会处理。用不着我。”非花淡淡笑道。
“呃……”苏轻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