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招呼宾客的一位墨衣少年:“磬儿,你表妹来了,好生招呼。”
仍是有些敷衍,却已令许荣华满足,没有把她赶出去就已经很好了。
沈磬闻言,回头看向人群中端庄走来的一位少女。
只见她柳眉杏目,肌肤赛雪,眸光如玉,清灵出尘。
分明还是以前的那个许荣华,却翩翩风采间似换了一人。
他打量许荣华的时候,许荣华也在打量他。
只见这个表哥,还如前世一样,剑眉星目,气质如宏,昂首挺胸,将相之范。
许荣华莲步轻移,冲沈磬盈盈一拜:“荣华拜见表哥。”
沈磬回礼,垂首间与许荣华近距凑向一起,嗅到了鼻间幽幽的清香。
他诧异,是楠木的香。
以往许荣华身上都是刺鼻的花香,妖冶难闻。
如今——竟转了品性。
他看着那朵荷花形状的木簪,不由生出一丝赞赏。
今日所来的贵女当中,不乏清丽脱俗的,但如她这般,身无一物,只佩一簪的仅她一人,且言谈举止得益,并不招人烦。
沈磬缓下了面容,眉宇稍稍舒展了些,道:“表妹可是要看画。”
“荣华不才,除了看画,还想斗胆为祖父题上一首。”
许荣华轻声细语间已是惊倒了一众人,他们全都是朝中的重臣,冲着荣国公三朝元老的身份前来贺寿,其中不凡王侯公卿,皆是携子带女,他们的子女,虽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也绝非泛泛之辈,适才在荣国公的邀请下提了不少的诗,但没有一首完全贴合此画的意境,所以,许荣华此言,激起了众人的兴趣,也惹来了非议。
“安平侯的嫡长女会作诗,我可是闻所未闻。”
“老夫在京二十多年,也未听说。”
“各位别急,待我表妹思量一番,自有交待。”
沈磬其她解围。
许荣华却道:“表哥,这诗,其实也不难,只不过……”
许荣华道:“可有上好的狼豪笔,写出来更有意境。”
“你还会写字?”这下轮到沈磬吃惊了。
许荣华扑哧一笑,看沈磬的傻样,这表哥,真真是个耿直的人。
要问,也别当着众宾客的面问啊,若她真不会,岂不打脸。
许荣华这一笑不打紧,惹得沈磬两颊通红,这表妹,什么时候竟也灿若明珠了。
微微一笑间,其色可倾城。
沈磬喝令仆从去拿笔,许荣华停在画前,久久不语。
晨风吹来,扬起绯色衣袖,宽大的水纱迎风摇曳,舞出一片飘逸的风情。
绝色出尘,清丽无双,世间难寻。
有人在心里默出了这样的句子。
恶女许荣华,当真是有母不一样,这年锦容才回京不到两月,竟将女儿**得这般举止得体,大方出众,站在一众公卿面前,不卑不亢,不骄不傲,当真是名门风范。
诗还未题,便先有人生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