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抿唇一笑:“我知道徐大夫是外冷内热的好人,所以才厚颜张口相求。我儿子季同常年在外行走,我这个做娘的,总是放心不下。想请徐大夫为他配些上好的伤药。”
原来如此。
徐沧心中掠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失望,旋即又暗暗自嘲。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陈月娘守寡多年,性子贞节,绝不会有私相授受之举。他是个大夫,她特意相求,自然是为了求药。
陈月娘见徐沧愣了一愣,还以为他不情愿:“徐大夫平日要忙于写医书,没闲空就算了,是我太过冒昧了。”
徐沧立刻回过神来:“谁说我没空了。我每日空闲多的很。伤药我明日就配,配好了就给你送过来。”
不等陈月娘道谢,便逃也似地走了。
看着徐沧落荒而逃的身影,陈月娘有些愕然。
她的相貌有那么吓人吗?
……
徐沧配药快的很,第二天下午,就将配好的伤药送了过来。
徐沧十分细心,将种类不同的伤药各自放进颜色不同的瓷瓶,每一种伤药都标注了名字,一看即明。
陈月娘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收下,连连道谢:“多谢徐大夫。不知共需多少银子?”
徐沧哪里肯要:“我用的所有药材,都是殿下命人准备的。我不过是出些时间力气,哪好意思要你的银子。若是被殿下知道了,我这张脸都没地方搁了。”
陈月娘不愿欠人情,坚持要付银子。
徐沧坚决不肯要。
两人推来推去,就连屋子里的顾莞宁都被惊动了:“出什么事了?”
玲珑抢着应道:“是徐大夫和陈夫子在为了银子的事推让。”
顾莞宁刚吐过一回,头脑还有些昏沉,闻言倒是来了兴致:“哦?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给我听听。”
玲珑最是伶牙俐齿,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经过道来:“……陈夫子不好意思占便宜,坚持要给些银子。好说歹说,徐大夫就是不肯要。”
顾莞宁目光一闪,慢悠悠地哦了一声。
以徐沧的性子,不是应该板着脸掉头就走吗?今日倒是好兴致,和陈月娘为了这点小事扯皮个没完没了……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一个守寡多年风华正茂,一个不解风情打了多年光棍,年龄相当,倒也合适。
琳琅笑着说道:“玲珑,你快些出去说一声,让陈夫子和徐大夫别再争执了。免得扰了小姐清净。”
“无妨。”顾莞宁笑得意味深长:“随他们吧!”
君子当成人之美。
若是能撮合两人成为一对,倒也是一桩美事。
顾莞宁嘴角的笑容还没完全扬起,很快又化成了苦笑。
琳琅心里一紧,和玲珑各自上前扶住顾莞宁的胳膊,一旁的璎珞眼明手快地拿了盆过来。
顾莞宁翻山倒海地吐了一阵,几乎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哪里还有力气再想什么成人之美。
吐完之后,顾莞宁恨恨地想着,等肚中的孩子生出来,一定要好好揍一顿不可,竟这般折腾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