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
陈又一愣,“不试就知道?”
常钦把大一圈的戒指戴无名指上,不紧不松,刚好。
另一枚戒指圈住陈又的手指,也是非常契合,如同拿尺子测量过。
他咂嘴,在网上买这玩意儿前还担心退货问题,敢情是自己想太多。
一番感动完,俩人就抱一块儿么,四目相视,又去么。
好,就是这个时机!
陈又抱着男人,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也没那个脑细胞去加修饰词,搞的华美一些,文艺一些。
“小时候我在田里救过一只受伤的小鸟,长大后我就对鸟类有着迷一样的喜爱。”
“从前我只喜欢看鸟雀飞,不喜欢被鸟雀啄,现在我还是那样,不过我喜欢你家里养老的那只大黑鸟,喜欢它啄我,只喜欢被它啄。”
这话够真挚,够直白了吧,绝对的原创,独一无二,不是在网上找的,也不是从电视里抠出来的台词。
陈又说完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表白,他就喘口气,好紧张啊卧槽,希望男人不要再以为他喜欢看动物世界,他对狮子老虎那种大家伙真的爱不起来。
常钦纠结的是某个点,“我养的那只鸟黑吗?”
陈又说,“反正不白。”
常钦,“……”
陈又拽他,说,“颜色无所谓的,重要的是体型,你养的那只鸟雀是我见过最……”
常钦睨他一眼,“你见过很多?”
陈又嘴角的笑容僵硬,“我说实话,你会不会打死我?”
常钦微笑,“不会。”
陈又撒腿就跑,“你当我傻啊,我才不上当呢!”
常钦的太阳穴跳动,“给我回来。”
陈又头都不回,“不要——”
他人已经跑出铁门,还是被抓回别墅,在一通威逼利诱之下,交代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完了完了完了。
陈又在心里抽打小变||态,大一那会儿知道自己不是个正经的东西以后,他干的事就不正经了。
只要没课,陈又就去各个宿舍楼,教学楼的厕所转悠,他还上澡堂去。
去那地方,不能光看不洗澡吧,所以去的次数多,水卡用的快,每次去冲钱,大叔都用一种“哎呀小伙子,别人用生命在玩,你是用生命在洗澡”的怪异眼神看他。
阅尽千帆,陈又有种疲惫感,想找个港湾停靠,他男人就出现了。
客厅的氛围不怎么好。
常钦扶着额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陈又凑近点,担心的问,“没事吧?”
常钦笑道,“好的很。”
陈又,“……”谁信,你身上都开始冒黑气了。
他往边上挪。
常钦的语气非常温和,“以后还看吗?”
陈又使劲摇头,“坚决不。”
常钦放下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除了看,你还做过什么?”
陈又说,“没有了,真的。”
常钦问道,“碰过?”
陈又心虚。
常钦面无表情,“几次?”
陈又掰掰手指头,两个手都数不过来。
这就尴尬了。
常钦阖了阖眼,突然笑了起来,“真好奇大学时期的你。”
“就是一吊丝。”
陈又呵呵,哥你别这么笑,我慎得慌。
常钦轻叹,摸了摸青年的头发,“你这脑袋瓜子里都装的什么?”
陈又脱口而出,“你,还有你家的八哥。”
常钦头疼,他老的词汇太多,异于常人。
陈又抓着男人的手玩,一圈圈的转着那个戒指,他说,“我就喜欢你。”
常钦的耳朵红了。
飞到阳台的鸟雀们正在吃苹果,一大把的狗粮朝它们撒过来,把它们淹没。
圣诞节当天,陈又跟常钦出门,到d市的古镇玩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国内的年轻人也把圣诞节归为重要的一个节日,吃吃饭,逛逛街,买买东西,打炮,那就完美了。
古镇好热闹,吃的喝的玩的,花样繁多。
有一对十指相扣的情侣走在前面,陈又跟常钦走在后面,靠长腿,情侣围巾,和同款衣服裤子取胜。
满大街都是秀恩爱的,当众打||啵,搂搂抱抱,腻腻歪歪,什么样的都有。
来啊,看谁先恶心死谁。
人太多了,陈又都没敢把戴了戒指的手拿出来,他好怕戒指被偷,价格不贵,意义大啊。
还是要防着点的,毕竟有妹子在听歌的时候,手机都能被偷,一切皆有可能。
这年头,心大的不一定就会倒霉,但是倒霉的,一定就是心大的。
逛了一个多小时,常钦的眉头打结,带陈又离开脏乱嘈杂之地,去了附近的餐厅。
大概是老天爷看陈又最近的表现不错,给他安排了一出戏,当做饭前的开胃菜。
出场的演员有不少,群演就不说了,说说主演,有三个。
一个是程明天的□□张志,一个是陈又那次做的支线任务,帮忙做决定甩掉渣攻的弱受齐瑞,一个是程明天。
这三人里头,齐瑞看似是最突兀的,很有可能就是根□□。
陈又伸着脖子,透过玻璃窗看,脸都快贴上去了。
街对面,张志跟公司的几个同事一起下馆子,他刚来,知道同事之间的一些利害关系,这顿是他请的。
大家都喝了不少,张志的酒量最好,所以他出来的时候,脚步没飘,人也清醒。
齐瑞走在旁边,没留神,就被迎面过来的中年人给撞了,张志离他最近,就伸手去扶。
这一扶,刚巧被不远处的程明天看到,事情就搞起来了。
程明天是跟会所的人来做生意的,顾客是个肚子上有几层游泳圈,满脸油光,比他爸年纪还大的老男人。
他做完生意,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本来打算找个地方睡一觉,晚点上酒吧玩玩,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断了联系的张志。
程明天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张志面前,一巴掌扇在齐瑞脸上。
齐瑞被打懵了。
几个同事的酒也醒了一半,他们面面相觑,怎么了这是?
张志满脸愤怒,“你发什么神经?”
程明天嘲笑,“我说你怎么把号换了,人也找不着了,原来是搞到别的了啊。”
他轻蔑的打量齐瑞,“这位大叔,你看着营养不良,又瘦不拉几的,吃得消吗?张志的需求量可是很大的。”
齐瑞的脸色发白。
几个同事看看摇摇晃晃的齐瑞,眼神恐怖的张志,简单漂亮的陌生少年,明白了什么,表情都很厌恶。
原来新来的两个同事全是同性恋,真恶心。
张志深呼吸,看来要换公司了,他愧疚的扫一眼齐瑞。
齐瑞的半边脸上有手掌印,他有所察觉,就对张志回了个“没关系”的眼神。
性格使然,齐瑞不会在大街上失控,他甚至不想多待。
这短暂的一两秒,被程明天抓到了,他欲要再出言讽刺。
见状,张志揪住程明天的衣领,大力拽到一边。
“说吧,找我干什么?”
程明天抓着张志的手,“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他从来没用轻柔的语气面对张志,也没说过这种暧||昧的话。
这是第一次。
张志死死盯着少年,半响说,“程明天,你还是没有长大。”
程明天的脸色难看,长大长大,去他的长大,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那么说,你们有为我想过吗?
我根本不想长大,长大太痛苦,太绝望了。
“张志,你陪我长大,好不好?”
张志无动于衷。
曾经他是这么想的,少年不懂事,长大了就好,所以他等着。
后来他才发现,少年不会长大了,因为对方拒绝变的成熟。
没有从男人那里得到想要的反应,程明天的指尖发抖,他咬||唇,眼眸湿润,“张志,我们重新开始吧。”
张志把少年的手扳开,平静的说,“重新开始?你搞错了吧,我们就没开始过。”
“明天,我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都给不了你。”
程明天的脸扭曲了一下,垂着眼皮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张志淡淡的说,“够了。”
他捏住少年的下巴,“你撒谎的时候,从来不会直视我。”
程明天的身子僵了僵。
张志说,“你家里发生那些事,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程明天拽张志的手,被挥开了,他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当下就丟掉伪||装,暴露出真面目。
“那位的年纪比你大多了,病怏怏的,你也不怕把人搞死?”
张志连解释都不想给,这个少年让他陌生。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转身离开。
程明天冲男人的背影喊,“张志,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冲到马路上,让车撞死!”
张志的身形顿了顿,脚步不停,“你随便。”
他跟齐瑞道歉,就拦下出租车,跟对方一起上车走了。
程明天像个神经病一样,站在原地又哭又笑。
这些天再怎么难熬,他都撑过来了,心里想着,还有张志。
只要张志出现,他就有百分百的自信,能够让对方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有张志,可以帮他还债,这样他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程明天喃喃自语,“没了,什么都没了。”
可他还是不想死。
为什么会这样,程明天无数次的问自己,他知道答案,就是不想去承认,这是自食其果
餐厅里,陈又收回视线,继续吃牛排。
常钦什么都没点,就喝白开水。
陈又边吃边说,“你相信世上有报应吗?”
常钦说,“不信。”
陈又差点呛到,“为什么?”
常钦放下杯子,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双手的指缝交叉,他沉默几瞬息。
“不为什么。”
“……”
这回答,相当任性,陈又无话可说。
俩人没回m市,就在这边的某个酒店订了个房间。
外面比不上家里,不卫生,他们也没泡澡,就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陈又说要给常钦吹头发,“坐下。”
用的是训小狗的口吻。
常钦坐椅子上,“真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陈又已经按了吹风机的开关,“平时都是你给我弄,我也想对你好。”
常钦的眼皮猝然一撩。
陈又学着男人,揉揉他的头发,“要乖,嗯?”
常钦的面色漆黑。
吹头发是个不用脑的活,陈又几分钟就把事情搞完了。
他把男人的短发抓起来,“晚上我看到程明天了,听说家里挺惨的,是你干的吧?。”
常钦淡淡的说,“我就是一开餐厅的,没那能耐。”
陈又说,“真谦虚。”
常钦笑了笑,“还好。”
陈又无语,他给他家不要脸的男人按着头皮,以前没少给老爸这么按,非常熟练。
老爸每次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儿子是军大衣,更厚实,更暖和。
陈又乐的不行,说老爸是想要女儿要不着。
从回忆里出来,陈又酝酿酝酿情绪,“那次我差点出事,是程明天做的,我已经猜到了。”
常钦阖着眼皮,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想不通,程明天怎么进来的啊,还有那几个人,他们难不成能变小?”陈又嘀咕,“你不奇怪吗?”
常钦说,“想不通就不要想,你本来就笨,别再傻了。”
陈又,“……”
他凑到前面,“说真的,马上就要过年了,小偷很多,我觉得别墅不安全。”
常钦睁开眼睛,“别担心。”
陈又心说,我不担心不行啊,周围没个邻居,那么大的房子,就我跟你,出个事,喊破喉咙都没人救。
“要不我们搬家吧?换个地方住。”
常钦说,“好。”
陈又咧嘴,在男人的鼻尖上咬一口,他突然睁大眼睛,“常,常钦,我好像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数字。”
常钦面色如常,不见丝毫变化,“人的眼睛里怎么会有数字?”
他笑出声,“是你眼花了吧。”
陈又刚想说也是,就又看到了,嗖的一闪而过。
这次还能是眼花吗?
陈又的呼吸停了一拍,变的急促,他捧着男人的脸。
常钦后仰,“干嘛?”
陈又惊慌的喊道,“别动!”
常钦索性不动,让青年凑到自己眼皮底下看,手还搂着他的腰,防止他摔了。
很快,陈又的眼睛就变成了斗鸡眼。
常钦无奈,“别看了。”
陈又揉揉眼睛,把两个眼珠子转回原处,是他眼花了,希望是,必须是。
睡前,陈又还是不放心,贴到常钦脸上看,手扒着他的眼皮,往上翻。
常钦由着青年折腾。
陈又认真的问他男人,“眼睛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头呢?疼吗?”
“没有,我没事。”常钦把人抓到怀里,“别胡思乱想,睡吧。”
陈又哪儿睡得着啊,他抱着常钦,闻着喜欢的味道,呼叫系统,还没说事呢,就被一个“叮”声给阻止了。
系统的大姨爹似乎走了,心情很好,确切来说,是好的要唱起来了。
“上面刚刚搞出了一个新功能,正在全面杀毒,数据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陈又说,“我已经不相信你们了。”
系统说,“看结果吧。”
“你还记得自己的目标吗?”
陈又觉得系统很怪,他说,“回家啊,我记得。”
系统说,“很好,加油吧。”
陈又叫住它,“你说,一个人的眼睛里会出现数字吗?”
系统说会,“科幻电影里有。”
陈又,“……晚安。”
迷迷糊糊的,陈又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用承诺的语气说,“我会与你同行。”
第二天,常钦带陈又回m市,简单收拾了衣物,往吴五务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