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打听饭庄

    因春柳平日只有那么两套衣裳互相换着穿，来到婶子家后，婶子便把春桃的衣服找出几件好些的，送给了春柳。

    “只能等过年再给你和春桃做新衣裳了。”婶子说着，还有些歉意。“好在你跟你妹妹差不多高，衣裳还都能穿。”

    “这就很好啦，婶子。”春柳知道婶子其实也不是每年都给春桃做新衣裳的，有些衣裳，还是婶子从娘家拿回来春桃的表姐的，大了就改一改给春桃穿。“俺在家的时候，都没穿过这么新的衣服。”

    自从杨氏进门，她就没做过新衣裳。当然春花也很少做，也大部分是用杨氏的改的。春花原本和春柳差不多大，因此，春柳的衣裳，都是春花不稀要了，或是穿烂了的。

    婶子帮春柳找了身月白色衣裳换上，衣裳虽是旧的，却还没掉颜色，也洗的非常干净。

    春柳的头发，平日都是自己随便挽起来的，反正看着跟村里的女孩子们差不多就行。

    刚来婶子家那两天，婶子还都是帮她和春桃梳头，但自奶奶的伤又重了，婶子也没那么多精神照顾她和春桃。倒是早上起来，春柳梳好自己的头发，还能给春桃的也梳好。

    春柳梳头的方法，纯粹是自己学的。将发平分两股，看着差不多对称，便分别绕一圈挽上个结，置于头顶两侧，显得非常利落。

    杜家村虽离玉启镇并不太远，春柳却是第一次来。因交绣活是正事，春柳便按着婶子给她写的字条，找到了一家叫“织锦绣庄”的地方，找一为姓纪的掌柜的。

    “你是谁？”店里的伙计见来的是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脸上虽挂着笑容，语气却难免稍微有些生硬。

    “俺是杜家村的，俺婶子姓周，常到你们这里来拿绣活。最近俺家里奶奶病了，婶子要照顾奶奶，便让俺来送绣活，再拿些回去。”春柳并不在意伙计的语气如何，反正她原来在家里，听爹、杨氏和春花说话，已经习惯了各种不待见。

    “哦，原来是杜家村的周娘子的侄女。”伙计记性倒不错，立刻想起了是谁，语气稍微和顺了些。“那，你跟我来。”

    又看了看柱子：“你且在外面等等。”

    柱子对伙计的语气可没春柳那么好的耐性，直直地瞪着伙计，似乎他把春柳带走，春柳就不会回来了似的。

    春柳这才知道，原来这看起来只是临街的铺面，还有后院。

    很快跟着伙计便来到了后堂，纪掌柜的并不在，只有老板娘郭氏，正带着一个小丫头，在整理那些丝线。

    见伙计带了春柳过来，郭氏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春柳。因她的绣庄，还没单独来过一个孩子。

    待听了伙计的话，郭氏点了点头。

    “我就说，周妹妹若不是有实在脱不开身的事，怎么也不会让个孩子来。把绣活拿过来，我瞧瞧吧！”这老板娘倒是比那个伙计看着可亲的多。

    春柳将抱绣活的包袱递过去，小丫头接了，放到桌子上，打开给郭氏看。

    郭氏一边看一边点头。

    “周妹妹的一手好绣功，只可惜，常年干农活，手粗糙了些，不然会绣的更好。”说着，又挑拣出了几个。“丫头，回去跟你婶子说，这几块帕子绣的粗，不能算上等里面，就给你们个中等吧！那钱是你带回去，还是怎么？”

    “婶子说，让俺带回去。主要是俺家里急着用，不然就是放在老板娘你这里，也没啥不放心的。”春柳脆生生地答道，倒把老板娘给说的更笑了。

    “这孩子倒是伶俐，一看就是个能干的。行！我这就去给你取工钱去，大小总共有十二个，再有几个中等的，一共是九十六文。你回去，可能跟你婶子说的清楚？”

    “放心吧！老板娘。俺能说清。”春柳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钱，又将小丫头装好的绣活拿好，便对老板娘鞠了个躬，刚要告辞，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老板娘。你可知道这附近哪里又酒楼或饭庄吗？”

    “丫头，你打听这个干啥？不是刚拿了钱，就要去吃饭吧？”郭氏故意打趣。

    “不是，是俺会做几道菜，俺婶子和舅舅们都说好吃，可以和酒楼里的大师傅相比，俺想去试试。”春柳如实答道。“俺家里现在正要用钱，俺婶子又要照顾奶奶。这绣活，不瞒老板娘说，那算不上上等的，都是俺绣的。这真不是俺能干的活，因此想找点儿别的事做，贴补家用。”

    “呦呦呦，这丫头这小嘴儿。”郭氏听春丽说了一大串，更乐了。“这能说会道的！偏偏还这么有心，让人不由得不喜欢。只是……”

    春柳见郭氏说只是，眼神一暗，想必这老板娘肯定又说她太小了，人家不会用她。

    却不想，郭氏思忖片刻，忽而笑了。

    “丫头，你说你会做菜，只是你要出来干活，你婶子在家不是更忙不过来！”

    “俺没想出来干活，只想将俺会的菜的做法交给人家，不知道行不行。”春柳说着，声音也低了下来。

    说实话，虽她来的时候心里想的很好，但这卖菜谱的事，能不能行得通，她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