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芒迸射而出,锐不可当。
他浑身血煞魔意暴涨,愈发狂霸的气息滚滚轰出,全部向前碾压过去,将风杀的身形彻底湮灭其中。
“给我爆!”
下一刻,砰地一声,虚空弥漫的那团血气如炽烈岩浆一般,骤然喷发,炸裂开来!
在血魔之气操控下,风杀的身体爆裂得支离破碎,无数血肉横飞,鲜血如烟花般绽放,场面极其血腥!
牧野这手段,残暴至极,根本无法抵挡!
从风杀体内喷溅出的全部血浆如有灵性,自动凝成一个殷红圆润的血球,透出浓郁的血腥气息,悬浮在虚空中。
这血球不断浓缩着,飘向牧野,最后落在他的手掌间,倏然没入其中,被吞噬入体内。
“怎么可能!”叶清蝉目光颤抖,紧紧凝视着眼前上演的惊悚一幕,“牧野的实力怎么会变得如此恐怖!”
不久之前,牧野明明还被风杀死死压制,在九道飓风威逼下陷入绝境,被迫投入阴戾血池内躲避。
但现在,他竟然能使出如此霸道而残忍的手段,仅仅用了一回合,就在她面前强势轰爆了元神四重的风杀!
牧野和风杀,曾经约定三个月后一决生死。
而牧野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就实现了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逆袭,彻底完爆风杀!
这就是强势!这就是势不可挡!
“他在血池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叶清蝉怔在那里,神情迷惘,心底震撼难言。
战斗结束,牧野浑身狂放血气飞速消散,他身体猛地一颤,猝然瘫软下来,笔直地朝虚空下方坠落而去。
叶清蝉急忙接住虚脱乏力的牧野,将他放在血池旁的平地上。
这次入魔强行激发出他的潜能极限。以他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驾驭这阴恻至极的血魔功法。
适才的恐怖一击看似随意而出,实则已消耗掉他大部分体力,初次运用起来未免太过勉强。
凶戾血芒从他瞳孔里淡淡褪却,魔意散去过后,他的意识一时有些恍惚,仿佛从睡梦中醒来。
“我……”他从地上挣扎坐起,眼神迷惘着扫视着身上的衣衫,已被血水腐蚀掉大半,狼狈不堪。
一缕温热躁意蓦然从他体内涌起,隐隐有些暴戾不安,这让他发胀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心里震撼难言,“我……入魔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入魔,也从不打算成为一名魔修。
他很清楚,至少在这片天地间,正邪不两立,魔道凶徒,人人得而诛之,为举世所不容。
更何况,无论是哪种魔修,修行手段往往都阴损卑鄙,谋取他人成果,以滋助自身修行,跟他痛恨的那些衣冠禽兽如出一辙。
魔道无情,污浊不堪。至尊魔者更是狂傲恣肆,为一己私欲,不惜覆灭诸天,把世间众生都视为蝼蚁,实在太过可怕。
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但眼前这样的结果,却并非他自己所能左右。命运使然,在他坠落血池的那一刻起,结果就已注定。
是成魔,还是死去?那千年老魔留在他识海里的残念,最终替他做出了选择。
“只要我以后不再动用这魔功,也就相当于不再化魔,这样也就不会再违背正道天理!”
“魔意猖狂,邪欲滔天。万一我无法控制住这股魔意,沦落入魔道深渊怎么办!”
千情万绪涌入心头,牧野的意识顿时混乱,跟做了亏心事一样,心里惊恐不安。
“刚才我对风杀出手时,不知玄冰杀有没有察觉到破绽。如果他猜出我已入魔,把这件事宣扬出去,那我将会身败名裂!”
他眸光微颤,顿觉脊背一阵发凉,“不行,看来我必须要尽快把他除掉!”
叶清蝉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你为什么可以从血水里安然无恙地出来?”
她看出一些端倪,只是没有往入魔这一层联想。除了牧野和狂芥以外,恐怕没有人知晓这座封魔谷的真正渊源。
牧野神色遽然一僵,眼神有些凌乱,尝试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额,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吃过很多业火红莲子。万物相生相克,那东西既然生长在这些血水里,肯定不会害怕它腐蚀。那么多莲子不是白吃的,我现在已经对血水产生抵抗力了!”
叶清蝉默默听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确实有些道理。
牧野见她不再怀疑,暗暗松了口气,在身上残留的衣物里摸索半天,终于找到了几枚戒指。
“我这些宝贝都还没被腐蚀掉,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牧野眼里精光四射,劫后余生,莫名有些狂喜。
叶清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好歹也是血侯世子,怎么跟守财奴一样,把这些藏品看得比命还重要!”
牧野笑而不语,把那些戒指认真收好,心里嘀咕道,“你说得没错,它们确实比我的命还重要!”
其中一枚,是秋水阁阁主的传承佩戒。如果它被腐蚀掉,那就意味着秋水阁的传承断送在他手上,他就成了宗门的千古罪人;
还有一枚,是万年魔蛟交给他的血煞魔戒。如果它被腐蚀掉,他就无法再找到那个神秘女子,体内的血咒也就无法解开,十年之后必定会爆体而亡。
这两枚戒指对他来说太重要,弄坏的代价都太沉重。
叶清蝉不理会他的心思,把目光落到山谷外的光明里,明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咱们走吧,这场猎杀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太玄迷境,咱们这次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