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稳稳停下,跟着艾丽莎步入到楼内,叩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
“你就是陈渤吧,早就听说过你,今天一见,感觉我都老了。”房间内正在看报纸的一位中年男子见到来人,立刻热情地站了起来,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考究的西装,眼神极其锐利,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张绝对称得上帅气的脸。“一激动,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汪毅,新任驻日本大使。”
“汪大使,您好。”陈渤面带微笑回道,而这位大使伸过来的手非常用力,丝毫不做作。
“别客气了,坐下来一块吃饭吧,就等你呢。”汪毅随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房间内的小圆桌旁,他这才注意到饭菜已经摆上了桌,而艾丽莎则知趣地退了出去,并且关好了房门。
“这怎么好意思?”陈渤假意道。
“没吃饭就把你叫过来,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这顿饭就当作我赔罪了,你看如何?”汪毅的语气里有亲和,也有威严,让他不容置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渤端起碗来也不客气,这几天在东南亚热个半死,倒是尝试了不少当地的小吃,但这味道却不敢恭维,如今桌上摆着的还是红艳艳的川菜,要不是出于礼貌,早就哈喇子流一地了。
“这是使馆的厨子在一些空地种的新鲜蔬菜,日本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蔬菜水果太贵,还是自个种的好吃。”
额,前几天刚和朱莉建议在花园里种菜,今天就遇到了种菜的大使馆,对于土地的钟爱真是无愧于农耕文明的古国啊,绝对是天赋技能了。
“嗯,不错!有家乡的味道!”这大使馆的厨子怎么也算是一道门面,那手艺还是没得说的。
“常年在外工作,这最想念的还是故乡的一方水土,虽然没时间回去,但起码还有家乡的味道能够满足对故土的思念啊。”汪毅夹起一块水煮牛肉,叹道,“我是学日语出身,曾经在这做过五年的参赞,要说对日本的了解,比我熟悉得并不多。”
“哦?那您说说看。”陈渤知道他话里有话,便道。
“日本人保守,传统。一个外国人想要获得当地的工作容易,但想要融入到整个社会不被孤立却很难。尤其是做生意一道,他们对自己的品牌有强烈的自信,要想拓开这片市场,就必须得耗费时间来打破文化冲突的隔阂,和他们交朋友,有些法子在国内可以奏效,但这里完全行不通。”
“唔,您说的对。”
“不过你现在做的就很好,没有盲目的进来,而是选择了本土化策略,让更懂日本的日本人来经营。”
“惭愧,我就讨个巧而已。”
“会不会打高尔夫?”这时汪毅又道。
“一点点。”陈渤不明所以的回道,这位大使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得到底是几个意思?
“明天我约了华人协会的负责人打球,介绍你们认识一下,都是同胞就得互相帮衬着,单打独斗的孤胆英雄可不太好在这站住脚。”
汪毅扯了半天总算是讲了些干货,日本的华人大约有一百多万,因为是近邻自然移民也要多,这些都可以开发成他的财源,而且华人喜欢抱团,林林种种的各种协会也比较多。
“我听说你把东南亚的分公司设在了吉隆坡?”汪毅又道。
“是的,今天刚从那边过来。”陈渤点头道。
“为什么不选择新加坡?”
“为什么要选择新加坡!”陈渤不解道。
“说说你的看法。”汪毅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新加坡地理位置好,华人人口也多,但国际关系倾向于西方政权。而且当地教育也一直在尝试去汉化,官方语言都是马来语和英语。而且一个强权的政府,不知道何时就会触雷,南洋大学的事情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你了解得倒是不少,但你只看到了表面。陈六使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位爱国华侨,但政治敏感度要差了些。”汪毅笑了笑道。
“这么说他还有错了?”
“他没错,李光耀也没错,错的是时间和方式。”
“我不是太明白。”
“那我就跟你补一堂政治教育课吧。”汪毅一碗米饭下了肚,抽出纸巾揩了揩嘴角,道“五十年代那时东南亚还都是殖民地,独立运动的大风刮遍了全球,经历过二战的英国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管控东南亚。马来西亚联邦作为穆斯林为主体的国家容不得新加坡这个华人邦国,这其中爆发了几次的民族斗争,交涉无果的情况下才将新加坡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