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害怕!”
流树丝毫不放松力气,将头埋在陈慎的头发里:“师兄你去了哪里?无脸人不是将你抓走了
么?”
“我被抓到后山的石洞里,是玫姑娘放了我!”他眼神一暗:“没想到她竟是梅妖,可是放了我,无脸人会怎么惩罚他?你跟我一起去救她好不好?”
流树摩挲的动作一顿,在陈慎额头落下一吻:“好。”
路痴的陈慎心事重重之下,反而将线路记得清楚,两人赶到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前。
陈慎蹲在地上,将手伸进一朵大蘑菇下面,轰隆的声音下巨石裂开一条通道。
陈慎抬步便要进去,却被人拽住了后袖。
“我去便好,你在外面罢,有你在我反而不能专心。”
陈慎也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够看,便点头同意,只嘱咐道:“你记得救出梅妖!”
流树深深看他一眼,转身便要踏进漆黑的通道。
“你要小心!”
流树印在山石上的影子一顿:“嗯。”
轻轻的哼声带着轻柔的笑意。
流树踏进石道眼前便是漆黑,但在修士的眼里与白昼无异。
脚下拐过几个弯道,鼻端那股恶心的气味越来越浓。
趟过满地的蛇潭,瞅见前方只容一人通过的亮隙,半人的高度只能弯腰侧身挤过。
“谁?”沙哑的声音警惕地喝道。
流树慢慢从通道里步出,这是个桌椅齐全的内室,精美到奢华,墙角一朵枯萎的梅花格格不
入。
流树心里明了,梅妖已被无脸人杀死。
在床上休息的人见到他神色大骇,流树堵在缝隙口防止他逃脱。
无脸人见此桀桀一笑,凄厉的声音有同归于尽的疯狂:“我本想放你一马,待日后让你亲手
将心奉上,现下看来你是等不及了!”
话落便扑向流树,五指的指尖疯长到十寸,色泽是渗人的漆黑。
流树不闪不避地迎上去,黑色指甲在太阿的剑刃上擦出火花,刺耳的咯吱声夹杂着桀桀的怪笑。
流树趁机将剑刺向对方的喉咙,无脸人的指甲用力扣住剑背,使得太阿停在喉咙的表皮,不能再前进一分。
无脸人将剑刮向一边,笑得猖狂:“你杀不了我的,还是乖乖将心献上,我也许还能留下你的小情人一命!”
流树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将剑换到左手又是一式刺出,右手在背后划出火咒抛向无脸人。
对方避开剑招,毫无顾忌地抓住火球扔向流树。
眼看便要烧到发梢,流树只好侧身躲避,却正好中了无脸人下怀,尖利的指甲扑上来,狠狠划过流树的腹部。
无脸人舔舔手上的鲜血,桀桀怪笑着奔向袭来的流树。
陈慎在外面等得心焦不已,若是进去能看看战况也是好的,大不了他远离战圈,总比现在胡思乱想要有用。
他的眼睛瞟到蘑菇机关,眼神晶亮地奔过去,只是左右捣鼓一通,那巨石仍是严丝合缝。
难道两次开启还有时间限制么?
流树和无脸人各占房间一角,像两只对峙的兽恶狠狠盯着对方。
流树身上伤口无数,有些大的伤口还在涌出鲜血,甚是骇人。
无脸人只是身上多出几个窟窿,如木偶般也不流血,流树拼着被扯掉胳膊的危险,刺入喉咙的一剑也未能杀掉他,甚至连实力都未曾削弱。
望着脚下滴答答的鲜血,流树知道自己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他抽出支撑在地上的剑,狠狠向无脸人冲去。
无脸人亦是恶狠狠地放手一搏,脚下一蹬墙面飞扑而来。
流树弯腰躲过头顶的杀招,转身将剑送入无脸人的脑袋,同时无脸人的五指狠狠戳进他的胸口。
流树吐着血沫朝无脸人一笑:“你欠我母上的债,也该还了!”
藏在身后的左手上藏着画好的雷咒,弹在太阿上蔓延至无脸人的脑袋。
紫黑的雷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进无脸人的脑壳,握着太阿的流树被劈得漆黑一片。
他咬牙退后一步,胸前瞬间多出五个血洞,他警惕地握紧太阿,盯着地上痛苦翻滚的无脸
人。
紫黑的雷球将无脸人的脑袋照成灯笼,噼里啪啦的闪光不时跃过,最后蓦地绽开一朵璀璨烟花。
地面上落满残缺的骨头,却没有一丝血迹。
流树不放心,又将尸体收拢进聚魂瓶里,顺手丢进五六个雷咒。
地洞开始不稳地摇晃,显然是坍塌的前奏,他收起聚魂瓶,又拈起那朵枯萎的梅花,踉跄着向通道口奔逃。
陈慎在外面只听到轰隆隆的响声,还没等跑过去便是一阵地动山摇。
等到平静下来,他只看到巨石碎裂成片,而满地飞沙里站着一个狼狈的身影。
他一时不敢确定,却发现对方脸上漆黑一片,似乎没有五官!
难道流树已经……
所有的暖都从骨骼里抽走,他的眼睛率先溃不成军掉下泪来,他却抬不起手来擦,只能呆愣着感觉到胸口的麻木,好像斩掉了手臂,他都不会感到丝毫疼痛。
朦胧的眼睛定格在无脸人身上,他握紧泸湛便跃上去,从未有过的强烈杀气漫上全身!
熟悉的轻咳声止住他的动作,他手里的剑不自觉掉落,整个人好像缺胳膊少腿似的,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最后还摔在那人身上。
他扒开黑漆漆的乱发,终于看到熟悉的五官,眼泪却不能停止:“你怎么那么折腾人呢!”
流树将怀里的梅花掏出来,陈慎眼神一暗,他的声音带着悲伤:“她死了么?”
一只手攥紧他的胳膊,流树沙哑的声音响起:“还没死透,我能救活她,但是我昏迷后你离开我,她就真的死了!”
陈慎哽咽的声音被噎得停住,这熊孩子怎么那么防着他呢!他一大老爷们还能认不清自己的心么,认清了自己的心还能不承认么!(╯‵□′)╯︵┻━┻
他刚想开口,便发现流树已经闭上了眼睛,忽然间心里又慌乱起来,反手握住流树的手,这才看见黑衣下不停渗血的伤口。
卧槽,咋不死了你呢,太他妈折腾人了。
陈慎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伤药和纱巾,却发现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最后整个人都被包裹成木乃伊。
陈慎轻轻踢了流树一脚:“埋汰死了!”
将整个人背在后面,嘴里小心翼翼咬着枯萎的梅花,朝着万魔之地迈进的身影越来越远。
好像醒来之后便告诉他自己不能没有他,太打脸了,一年之约好像没几天了,救活一个死人应该得费点时间,他就勉为其难地在万魔之地再住一段时间好了。╮(╯▽╰)╭没办法,谁让陈哥那么善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