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他了!
啧啧,吃亏了呢。
流树向师傅行完礼,也不避让帆州似笑非笑的眼神,脸色平静交代过错:“师傅,徒儿深夜去找师兄坐禅,不想看到师兄独身夜行,担心师兄安危便紧跟其后。只是说来惭愧,弟子明明可以在禁地外阻拦师兄犯错,却也被心头好奇的妄念占了理智,尾随着一错至此。师傅惩罚徒儿吧,不敢埋怨!”
说完一道绿芒贴着青色衣袖划过,像是一点流萤张力十足地射向青野地,却飞溅起点点殷红,沾染在袖袍破口处□□出的皮肤上刺目的很。
陈慎惊惶地大喊住手却还是迟了,帆州看着徒儿双手奉上的犹带斑斑血迹的太阿剑,也不接过现成的教具,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指着陈慎横鼻子竖眼:“你呢?你为何进这禁地?”
陈慎也不傻,这事情到了这番田地,有理由总比死鸭子嘴硬的好,已有人苦肉计在前,他再耍小聪明就是单细胞生物了。
一阵灰尘被风掀进眼眶里,陈慎眨眨逼得水汪汪的眼睛,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拼成一个不好意思的讪笑,解释道:“古人诚不欺我,好奇之欲惹无妄之灾!”
陈慎也不知道此话有没有哪个作古的老头子说过,但是翻译成现代版的他绝对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啊!
这番理由棋行险招简单直白,没有扯些我夜观天象有奇宝将至的幺蛾子,便就显得真实,人的心理就是这般,越是那人没想到的简单答案,越能出奇制胜取信人心。
陈慎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在水渍的浸润下,通透明亮又带着些许旖旎迷离,搭眼看便就是美人倾城的眸子,帆州在月色下晃了下神,心里骂了声祸害,又踢了下脚下的石头,大概是气自己老不休的□□心。
流树则是双手互相勒紧了手掌,胳膊上的伤口迸裂出一小股血水也不放松,只狠狠勒紧着手,就像是狠狠勒紧某种强烈的迫不及待的*。
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睛一定要收做他的藏品!
帆州发泄完莫名其妙的脾气,随手拍打自己乱成一团的深青外袍,把旁逸斜出的头发用发簪固定好。
轻咳一声,背起手驼着背一副长辈的样子语重心长道:“你们两个身为流字辈的弟子,下面有多少双师侄的眼睛盯着你们,榜样若是如你们这般做法,好奇便去为所欲为,掌门的卧室早就人满为患了!咳咳咳,这妄念一生,堵不如疏,却不小心便入魔,不如出去喝喝酒聊聊天,旁的也不去做,等到你想起它觉得是上辈子的兴致了,妄念奈不住性子,便自行去找下个倒霉鬼喽。”
两人就像小学生一样点头如琢米,但是细细一品,此话却是粗茶糙饭,深深咀嚼过喉有余味。
帆州却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事情般,略略沉吟后挺挺胸脯,感觉已经营造出一副世外高人的仙姿,仙气分分钟爆表,接着露出一个慈悲为怀的笑容:“念你们初犯,我便不和你们计较了,速速从东门归去!”
陈慎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也没细思为何要求从东门回苍梧,只是为了符合自己好奇的心思,还是不知死活地回头问了句:“师叔,这禁地的秘密就是这影壁石么?”
帆州气得夺过流树还没收回的太阿剑,在地上作势抽打一番,瞪大眼睛训斥:“好奇心不满足会死哦!你们两个回去把清心咒抄二百遍交我!”
被无辜拖累的流树连忙抽回师傅手里的剑,拖着陈慎向着东方奔去。
帆州在后面笑得一脸奸诈,伸手将影壁石的内容抹去,一道流光闪过影壁石空白如初。
影壁石这类法宝能够做到不损坏只修改的人,除非是器灵承认的主人。
哼哼,好奇心这种东西只有你们有么?苍梧历史几千年,这种夜探禁地的刺激事还能轮得到你们么?想当年这块东西还是自己夜探的时候给后辈留下的礼物呢。
不过当年那个留下礼物的前辈师伯真是不要脸,竟然放只秃毛的老鹫,那只鹫就更不要脸了,自己没毛就专门瞅着别人的拽。
当年修为被压制,龙游浅滩遭虾戏,可怜自己一头秀发去无踪!最不要脸的是那个师伯竟然罚他抄写禅经一百遍!
掌门的气息已经在五里之内了,轻甩下又有些蓬散的头发,想了想又用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影壁石,将它放置到原来的影壁石前方,两块光滑石壁开始上演一部部如出一辙的戏,只有大的石壁上的影像进度稍慢些,明显是在复制。
唔,这次也该让掌门享享福了,唉,我真是太伟大,把多年珍藏的自撸神器都拿出来贡献了,求点赞!
流树一路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拖着陈慎往东侧的石崖边走去。方才他也感觉到一股裹挟着怒气的强大力量不断胁迫靠近,掌门怕是不久就要来兴师问罪了,希望他不靠谱的师傅能顶得住一段时间。
陈慎还沉浸在二百遍的酷刑里,但是陈哥也不是吃素的,刚才那回眸简直一眼惊魂,但是你会把师叔头上插根筷子也就是等同于班主任裤子的拉链没拉这种事情讲出来么,尤其是班主任刚对你作业两百遍的凶残过后。
陈哥什么都不造哦,看我真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