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不信流树么?”
他说着话将脸转过来,几乎溶进夜色里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陈慎偷偷转身的动作一顿,只好装作往上扯被子,不知怎的,他这次脸上竟挂着几分心虚,所幸借着夜色遮掩圆过谎去:“不过是个亲戚罢了。”
流树却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接着问下去:“什么亲戚?”
现在的主角君没能按照剧情排练,也不知混的如何了啊?
陈慎斟酌着说道:“远亲,”想了想流树纵使知道一些信息也不会猜出真相,倒不如找个不要钱还可靠的帮手,他又开口补充:“他也是个修士,天赋奇绝,只是这时也许落魄山野,也许已经名动一方。”
看样子是个棘手的人物啊,不过挡了他的路便做不成人了!
“那他唤作什么,可有辨认方法?”
现在怕是道号也不叫流缘了吧,陈慎面色犹豫地回道:“他做修士前的名字叫做温……”
砰的一声,床前的铜镜歪倒在地上,床上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房屋超出常理的剧烈摇晃,像个被捏住七寸激烈挣扎的蛇,梁上的尘土一层层抖下来。
陈慎拉开蒙在脸上的被子,扯了流树的手就往外冲。
因为辈分的优越他的院子宽敞得很,这时候往草地上一戳,只要不是倒霉催的碰到龙卷风,四肢五官的安全基本可以保障。
到了外面才发现空中腾满了人,一个个傻着眼看着地动山摇的苍梧,陈慎拉着流树也站在飞剑上升至半空。
陈慎还没低头观察到下面各院子的情况,就被身后的一双手死死地捂住了眼睛。
流树厌恶地看着下面躲在院子里,衣衫不整不好意思御起飞剑的男男女女,抓下师兄想要扒开眼睛的手,轻声说道:“师兄,下面有人失仪,还是莫要看了。”
陈慎努力眨着眼睛,最后发现还是被捂得严严实实不透一点光线,听到这话只好放弃少有的正大光明偷窥的机会:“把手拿开吧,师兄不向下看便是。”
流树恋恋不舍地从师兄的脸上把手拿开,地面的动静也小了起来,像是一场电闪雷鸣骤然乌云后的云消雨收。
地面几个女修安定下来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猫捉的耗子般,扯着胸前的衣服刺溜闪回了房里。
这时空中有人惊呼:“看,那边的云彩!”
陈慎顺着那人的手指将头转过去,瞬间呆若木鸡,月亮斜坠的方向,像是有人恶意地向天空泼了一盆盆红颜料。
原本黑咕隆咚的夜空上,血云一朵朵晕染出来,像是巧手的姑娘在黑缎上挽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来,却透着一股英雄溅血的凄厉。
西半边天空不详的血红死死压在众人心头,静默的人群中忽然一阵兵荒马乱。
原来最早发现异象的那位哥伦布修士,目瞪口呆之下竟然身形不稳,从飞剑上掉了下去,幸好被旁边的人眼明手快的拉了一把,不然大概会成为世上第一个被摔死的修士。
被救起的哥们眼泪汪汪的感谢着两肋插刀的救命恩人,人群也因这件事变的喧闹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地震和这场异象。
只有几个年长的修士向着修纶院的方向飞去,那里是五大派的掌门所在。
陈慎和流树对视一眼,大概一会就要召开会议稳定军心了。
偷偷地御着飞剑左拐右拐地挤回小院,也多亏陈慎是挤公交地铁的小*丝,且土生土长在人口拥挤的大天朝,自小练就一招白鱼过隙的生存必备技能。
果不其然,穿上外袍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听到苍梧山门紧急召集的钟声响起。
路上遇到慌慌张赶来的黎于姿,一向明媚的脸上大惊失色:“师兄,可晓得那边是怎么回事?”
陈慎没来的及多说,就被流树暗中用劲推着走远。
只留下一句摇摇晃晃的“布吉岛”远远飘来。
来到大堂里按部就班地对几位长辈行礼,却只是被挥挥袖子免了礼,陈慎心里一惊,这次怕是摊上大事了。
但是距离魔修真正暴动的天魔之日还要差上两年,难道提前了么,那此次男主必须要出现啊!
门口零零星星地有人到,一看到几百双眼睛齐齐地盯着自己,原本蹑手蹑脚准备溜进去的小修士吓得屁滚尿流,没被这么多大人物行过注目礼的他逮到最近的座位,火烧屁股般坐上去。
看人来的差不多了,苍梧掌门疾言厉色地开口:“想必大家也已经看到天空的不祥之兆,西边正是谓凡山的所在,此去必然凶险万分,”他的语气忽然缓下来,眼含欣慰,“不过问禹阁众修士已然卜出旗开得胜的卦象,大家莫要惊慌,都早早回去休息,明日大家便启程前往灵均城吧。”
灵均城乃是成天国的心脏之地,而这人间三国鼎立,北有成天国,南有宜汶国,东面的大片草原是沧岐国的边境,最西面则是寸草不生的贫瘠凶恶之地。
惊吓之后又赶鸭子折腾了这么一圈,众人也都累得够呛,纷纷告退收拾行囊。
陈慎两人告了辞也往回赶,一抬头才发现那不祥的血云,一进一出间已被和风吹散天边。
窗外的天光还未亮透,陈慎躺在舒适的被褥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女主都露脸了,小弟都出来打酱油了,为毛只有男主如此千呼万唤不出来,这么矜持也没人要非礼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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