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人却都是身子一酥。
“太过敷衍。”七皇子温柔看着无瑕,轻声责备,“上回咱们可不是这么亲的,不行,我要和上回一样。”
他正要伸手去抱无瑕,急促的布谷鸟叫声又响起来了。无瑕淘气的冲他笑了笑,“来不及啦。”吐吐舌,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小丫头,净捉弄我!”七皇子看着无瑕轻盈的背影,又是气,又是笑。
七皇子在房中小憩,阿早安置好哥哥,便和无瑕、圆圆一起在寺中看看景色,之后过去陪兰夫人、孔夫人听经,还在寺中用了素斋。兰夫人是很喜欢阿早的,孔夫人也觉得阿早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坦白直率,活泼爱笑,也待阿早与众不同。
八皇子沾了阿早的光,用过素斋之后阿早要在寺中散散心,邀请圆圆一起去,孔夫人没拒绝。八皇子大喜,也借机出来,陪未婚妻和妹妹在寺后看了一遍景色,心满意足。
离开永宁寺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
吕顺今年十六七岁,倒也生的眉清目秀,还有一个恩荫的通判官衔,乍一看上去好像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实际上呢,因为吕尚书早亡,他上头没有长辈管着,哪能不胡闹呢?小小年纪,已是惯会眠花宿柳,怜香惜玉。京城知名的风月场所添香楼、红袖楼等地,他是常客。
吕顺在添香楼梳笼了一个年方十四岁的清倌人,风流快活的很。不巧,这晚应天府、五城兵马司联合起来抓官员□□,凌晨时分包围了添香楼,从布置香艳的房间中捉出一个又一个抖若筛糠、衣衫不整的男人和女人。吕顺正和那清倌人在房中胡天胡地,见有兵丁闯进来,扬眉大喝,“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兵丁笑了,“抓的就是你这种人!”上前恶狠狠的抓住他,见他上身还披着件衣裳,麻利的剥了,光溜溜的把他拎了出来。
普通百姓如果嫖,官府是不管的。官员□□,却是犯罪。吕顺若是个白身,被抓住顶多是丢回人,可他头上有个恩荫的官衔,夜突花街柳巷便是犯罪了。
添香楼这晚的客人多了,有经商的、有做官的、有附庸风雅和读书人、还有些平民百姓,都被一股脑的抓了起来。应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当场审问,见着商人、平民百姓,若是那人机灵,暗暗塞了好处过来,便挥挥手,命令放人;若是官员、读书人,必须抓起来。
搁到平时,官员是很威风的,读书人是很神气的,到了这时候却是非隐瞒身份不可,做官的打死也不肯说自己做官,在监读书的拼命抵赖,说生平从来没有看过书本。若塞够了好处,便有幸和那些商人、平民百姓一起被放了,若塞不够钱,那就倒霉了。
一直闹到天光大亮,该放的放,不该放的,便被带到了应天府。
吕顺原来是光溜溜的,后来被人裹上了一条薄被。等他被带到应天府尹面前时,已是嚣张不起来了,羞惭的低下了头。
吕家没有其他的族人在京,应天府尹没办法,只好命人到东宫知会了吕次妃。吕次妃又惊又怒,可是官员□□确是犯罪,没法子,只好央吕尚书生前交好的一位世伯出面,保下了吕顺。
这么一闹腾,吕顺的光辉事迹也就尽人皆知了。
开国公找了个没人的时候,谦虚的请示太子,“吕家的亲事既是殿下的意思,臣不敢推辞。可是这吕顺竟在添香楼……唉,小小年纪,不知保养身体……”
开国公颠来倒去的说了许多,意思就是:太子你看,你发了话,我家不敢不听;可是这吕顺才十六七就风流成性了,你真要保媒,总得管管他吧?
太子温和说道:“卿过虑了。孤不过听人提过这门亲事,觉得三妹妹和他年纪相当,也许会有缘份而已。既然吕顺人品是这样,此事作罢。”
开国公还不大放心,惴惴不安,“若他肯改好了,臣……还是愿意的……毕竟殿下是一番好意……”
期期艾艾,结结巴巴,一幅既看不上吕顺又不敢得罪太子的模样。
太子微微笑了笑,“何必如此?当日吕次妃提起她娘家兄弟尚无婚配,三妹妹还在择配,吕家有意提亲,又怕太子妃心中不受用,迁怒于她。孤便说,‘提亲何妨?提不提在你,应不应在她’。”
开国公长长松了一口气,“如此,臣心中有数了。”
还以为你是非要保这媒这不可的呢,原来你只是说了句“提亲何妨?”
太子温和的笑,“此事作罢,不必放在心上。”
开国公再三道谢、致歉,语无伦次的说了许多话,方才告辞。
太子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吕顺这件事当中有应天府,有五城兵马司,虽说是执行公务,可偏偏这么巧抓住了吕顺,是有意针对他,还是吕顺倒霉?应天府尹向来和韩王交往甚密,五城兵马司这回是南、北、西、东、中五部人马一起出动,这五部的分指挥使,分别是秦王、晋王、韩王、赵王、魏王的人……
“孤的势力,还是太弱了。”太子分析着这件事,眼睛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