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更重了,药石已无能为力,今日怕是最后一次见他。过一会儿,不管风叔叔和你说什么话,都不要逆了他的心意。”
云歌用力点头:“我明白了。”
孟珏握住了云歌的手,带着她在回旋的长廊上七拐八绕,不一会儿到了一座竹屋前。
孟珏示意云歌在外面等着,自己挑了帘子先进去,到了里屋,他快走了几步,屈膝半跪在榻前,“小珏来向风叔请罪。”
有小厮来扶陆风坐起,放好软垫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陆风凝视着孟珏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孟珏也是一言不发,只静静跪着。
陆风似有些累了,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挑唆着燕王谋反,激化上官桀和霍光的矛盾,该死的都死了,现在霍光一人把持朝政,你可满意?小珏,你的心真大,难怪九爷不肯把西域的产业交给你。”
陆风听到屋外女子和小厮说话的声音,“你带了谁来?云歌吗?”
孟珏回道:“是云歌,怕叔叔病着不愿意见客,就没敢让她进来。”
陆风打断了他的话,怒道:“不敢?你别和我装糊涂了,叫云歌进来。”
云歌进来后,看孟珏跪在榻前,也立即上前跪了下来。榻上的人虽然面色蜡黄,可眼神仍然锐利,也没有一般病人的味道,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
陆风看着云歌,露了笑意:“丫头,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跪我?”
云歌红着脸偷瞟了孟珏一眼,虽然是低着头,语气却十分坦然:“你是孟珏的长辈,孟珏跪你,我自然也该跪你。”
陆风笑点了点头:“好孩子,你这是打算跟着小珏了吗?”
云歌摇了摇头:“不是。”
陆风和孟珏都是一怔,孟珏侧头看向云歌,云歌朝他一笑,对陆风说:“不是我跟着他,也不是他跟着我,是我们在一起,是我们一起走以后的路。”
陆风大笑起来:“真是玉……和……女儿……”话说了一半,陆风剧烈地咳嗽起来,孟珏忙帮他捶背,又想替他探脉,陆风摆了摆手,“不用费事,就那个样子了,趁着能笑再多笑几回。”
陆风看了看孟珏,又看了看云歌,从枕下拿出了一块墨铁牌,递给云歌。
云歌迟疑了下,伸手接过。
陆风笑对云歌说:“云歌,若小珏以后欺负你,你就拿这块钜子令找执法人帮忙。”
云歌说:“钜子令?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啊!墨子,墨家学徒都要听从钜子的号令。”
陆风说:“我虽非墨家学徒,却十分景仰墨子,所以执法人的组织的确仿效墨家组织而建。人虽然不多,可个个都身手不凡,平常都是些普通手工艺人,可一旦钜子下令,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因为做生意时,常有下属为了利益出卖良心,所以设置执法人来监督和处决违反了规矩的下属。长安、长安,却是常常不安,你拿着这个,护你个平安吧!”
云歌把钜子令递回给陆风:“我用不着这个。”
陆风温和地说:“云歌,这是长辈的一片心意,听话收下。”
云歌还想拒绝,却想起孟珏先前叮嘱的话,这些话恐怕都是陆风最后的心愿。云歌虽和陆风只见过两面,却因为陆风对她异常亲切,他又是孟珏的叔叔,云歌已把陆风视作了自己的长辈,此时听到陆风如此说,再不能拒绝,只能收下了钜子令,“谢谢风叔叔。”
陆风凝视着云歌, “看到你和孟珏一起,我很开心。可惜九……”陆风眼中似有泪,“云歌,你先出去,叔叔还有话交代小珏。”
云歌磕了个头,出了屋子。
陆风对孟珏说:“以后大汉疆域内所有产业都是你的了,任你支配。”
孟珏俯身磕头,“谢过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