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作战,这些部队的装备训练不算差,但这些部队对苏作战是可以的,可要对国军作战,无论庄继华还是宫绣画都认为,他们不会进行激烈抵抗,更何况还有李守信这个内应,攻蒙应该非常顺利。卫立煌傅作义在中蒙边境驻兵,庄继华向蒋介石请求暂缓出兵蒙古,让部队休整两个月,补充弹药物资后,在五月底或六月中旬再出兵蒙古。
对这个要求,庄继华心中是不安的,斯大林在德黑兰之前强行在蒙古发动进攻,说明他已经意识到蒙古日军的虚弱。华北会战胜利后,斯大林不可能不注意到蒙古日军更加虚弱,如果苏军强行发动进攻,庄继华不敢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伪军能挡住苏军的结果上。
可奇怪的是,蒋介石收到他的电报后,回电只有三个字,知道了,从此再无催促之电,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庄继华据此判断,蒋介石出兵蒙古的心动摇了。
庄继华反复想了想,还有没有想出好办法,就在这时,冯诡从外面进来。冯诡的神情始终是那样有些懒洋洋的,即便刚才与宣侠父激烈争执,可此刻的神情却依旧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
“怎么啦?”冯诡一眼便看出庄继华正在为难,心里便有些纳闷。
庄继华略一思索,感到此公对蒋介石的了解不下自己,更擅长谋略,说不定他有什么好主意,于是便将电报交给冯诡。冯诡接过来看后,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在那沉凝不已。
庄继华和宫绣画没有打搅他,让他静静思索,好一会,冯诡才开口问道:“文革,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策划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告诉我,否则,冯某只能请辞了。”
庄继华和宫绣画顿时一惊,冯诡神情十分严肃地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沉默了一会,这两年,他交给冯诡不少事情,比如联络杂牌军将领、联络地方救国会、起草文件等等重要工作,甚至在庄继华回重庆处理家事时,战区司令部内,武事托付给了徐祖贻,文事就交给了冯诡。
可最关键的核心事务,比如与第三党和共产党的合作,庄继华没让他插手,全部是宫绣画和李之龙在处理;所以从目前来看,冯诡还不算庄继华团体的核心人员。“在你身边两年,”冯诡转身将门关上,当看到那封电报时,冯诡心里有种巨大危险的毛骨悚然,他迅速联想到庄继华近些年的种种作为,更加肯定地判断,庄继华与邓演达、甚至与共产党有某种联系,蔡廷锴到庄继华身边决不是偶然。
“文革,我在你身边两年,”冯诡关上门后转身慢慢走回来:“有些事情你虽然做得隐秘,但蛛丝马迹还在,虽然你掩饰得很好,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说到这里,冯诡将手中电报慢慢撕掉:“这封电报绝不能发。”
庄继华一惊,他没想到冯诡这样坚决,看着冯诡冷静的目光,心里静静盘算下,对宫绣画说:“宫秘书,你先办其它事,看看司徒雷登先生到没有,再去小厨房看看,晚饭准备好没有;对了,我好像还有瓶红酒,你去找出来,待会招待司徒雷登先生。”
宫绣画没有答话,她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庄继华,冯诡却始终保持沉静,宫绣画叹口气,还是拉开房门出去了。
“绣画没有什么意思,她只是担心我,”庄继华苦笑下向冯诡解释:“她一直在担心我。”
冯诡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怪罪她的意思。”
庄继华请冯诡坐下,先给他倒上杯茶端到他面前,冯诡没有阻止他的举动,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庄继华坐到办公桌后,就在刚才,他决定向冯诡摊牌。
沉默一会,庄继华开始详细向冯诡解释他的目的,以及为此做的规划,包括扶持第三党,帮助和打压共产党的目的。“要在战后实现和平,必须实现力量平衡,”庄继华最后说:“力量平衡包括政治力量和军事力量,有了这种平衡,国内和平便能实现,进而推动国内的民垩主政治和法制建设,我的估计是需要十年时间,十年之后,中国便可以完全进入宪垩法下的政党竞垩选。”
“共产党并不可怕,即便他上台执政,也只能是在宪法规定下执政,由我们国民党和第三党监督,他们不可能实行苏俄式的社会改造。有了这种宪垩政下的竞垩选,国内的权力交接便可以平稳过渡,就可以彻底消泯内战。”
庄继华说完之后,喝了口水,然后静静地看着冯诡。在庄继华解释过程中,冯诡始终没有插话,此刻他才长长吁口气,仿佛卸下一副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