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晚了。”
“什么晚了?”女帝皱眉,冷声说道,“现在也不晚,她欺君之罪,足以满门抄斩,可是,我没杀她余家一人,我还封她哥哥为将,赏他宅邸,我还好好的留着她的命,这些,难道不够么?”
“娘,如果当初,余方不是为了救您,他会被搅和进去么?他不获罪,他还是当朝郡马,余家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鱼儿,也不会有罪犯欺君的机会。”凤青毓平静的看着她,直言反驳道。
“这岂能相提并论!”女帝怒斥。
“娘常教导儿,做人要懂得情义,如今,您这么做,又置情义于何地?”凤青毓一反平常对她的温顺,继续反问道,“娘可曾问过,鱼儿为何欺君?”
“欺君便是欺君,有何理由?”女帝紧接着质问。
“她是被大哥一步一步逼到今日的!”凤青毓猛的站了起来,可是,刚起身,整个人一晃,便又跌坐了回去,脸色更加的苍白。
女帝一惊,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双手微张,可是,她又硬生生的愣了下来,硬着心肠看着面前虚弱的儿子,冷冷的说道:“牛不喝水,谁能强按头?”
“娘可知,她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凤青毓坐在那儿,抬手支额,苍白的脸上,已满是细密的汗水,他没再站起来,而是坐在那儿,垂着头低低的诉说起余小渔这些年的不易。
余小渔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带着家人背井离乡?
余小渔的鱼跃小肆为什么会被烧?
余小渔的名牒又为何从一个姑娘被改成了男儿?
余小渔又是如何被太子逼着进了安王府?
余小渔又为何要冒大不帏参加食神争霸赛?
余小渔又是如何在最后稳住太子?
……
一桩桩,一件件,就算不是太子亲为,却也被凤青毓套在了太子头上。
一番话说下来,余小渔欺君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
“若说有罪,我也有。”凤青毓说完,才又抬眸,脸上带着哀伤,低声说道,“是我拖累了她,是我放不下她,是我自私的用我的爱,留住了她,娘若要追究,便追究我吧。”
“你当真……要为她抛弃一切?”女帝听到这儿,脚步微微的踉跄了一步。
她万没有想到,当年亲弟弟的选择,今日也落在了她最宠爱的儿子身上。
“娘忘了,儿有而立之劫,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又哪来的一切?”凤青毓反问,倾城绝美的脸上满是凄美的浅笑,“对我而言,娘是天下人的,而她,才是我能拥有的一切。”
“你!”女帝想要怒骂他一顿,可是,看到他脸上的那笑,所有的怒气都鲠在了喉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娘,待孩子降生之后,孩子给您,您成全儿,让鱼儿跟我走,好么?”凤青毓继续说道,眼中流露强烈的向往,“若是,苍天不收我,我活一天便是赚一天,我愿意从此隐姓埋名陪她远走天涯,若是,我活不过三十,我也想在余生,陪着她去看她想看的江河湖海,也算是……为我们家还了这份债,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