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厉少说了这么多隐秘的事情,我也要礼尚往来一下,你要这个女人回去又有什么用,你两还能双宿双飞不成?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厉暮霭回南洋之日就是你们兄弟反目成仇之时。厉少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厉斯臣抿紧薄唇不说话。老太太寿宴之上,厉暮霭因为愧疚受伤,远走凉城养病,可老太太必然要逼这个孙子回来的,重欢也还在南洋,厉暮霭重返南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夜爵冷嗤了一声,懒洋洋地叫来管家。
“去请重小姐来赴晚宴。”
管家应声退下。
大厅里陷入了难得的沉寂。
晚宴一战,谁也没有讨得了好,互相掐住了对方的七寸,两败俱伤。
重欢见暮色降临,点了屋内的夜灯,就着温暖的灯光翻看着书籍。
管家来敲门,礼貌有力地说道:“重小姐,夜少请您去晚宴。”
重欢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艰难地起身,她穿的是孕妇穿的宽松长袍,起来时披了一件柔软的针织衫,然后开门,沉静温婉地说道:“麻烦管家带路。”
管家提着灯,在前面带路,晕黄的灯光只能照亮脚底下一块,这是月半弯的怪现象之一,城堡里不缺灯,但是每到夜晚,走廊上从来不开灯,整座城堡都笼罩在一层晦涩的暗影里,重欢寻思着,夜爵这个人不是心里病态就是有怪癖。
管家带着她走过长长的走廊,下楼进了餐厅,餐厅里只点了一盏餐灯,重欢顾着脚下的路,抬眼看了一眼,只见夜爵穿着妖娆的暗红色马甲西裤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轮廓深邃,面容俊美,加上城堡、暗夜,奢华的餐具长桌,有种暗夜吸血鬼的错觉。
重欢打了个冷颤,进了餐厅,诧异地四处看了看,不是说有贵宾来吗?
“不用看了,马上就来了。”夜爵见她挺着肚子,穿的又是朴素的线衫,莫名地透出温柔的韵味,不觉勾唇嗤笑,厉先生是近乡情怯,现在正在外面当雕塑呢。就这点出息了。
重欢坐下,只听见背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矜贵冷漠:“不好意思,来迟了。”
熟悉的木松香的味道,重欢身子僵硬,只觉得眼前的灯火一直在跳跃,她抓紧身下的椅子,整个人弓成了一张弓,屏住呼吸,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优雅地拿起刀叉,垂眼没有看她一眼。
重欢紧张的心都提了起来,脸色骤然之间变得惨白。
她丢下餐具,起身就往外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絮之上,城堡安静的能听见她的脚步声,重欢走了又急又快,还未走出餐厅,便被男人从身后猛然之间抱了起来,熟悉的男性味道窜到鼻间,炙热的大掌烙在她的腰间,她跳起来,剧烈的挣扎,叫道:“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