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的工作,勉强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老宅子,从里到外打扫干净,数着日子,等父亲出狱。
重明阳3月28出狱。
出狱的这一日,天气很好,重欢夜里一夜没有睡觉,特意去剪了新的发型,挑了一件看起来素净的衣服,将家里又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坐在客厅里等天亮。
天一亮就坐公交车等在外面。
暮春时节,莺飞草长,监狱之外是大片未开发的荒地,野草疯长。
重欢等的身子都有些僵硬,才听到铁门拉开的声音。她抬眼,来不及去擦眼泪,就看见人过中年的重明阳带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来。
狱中十年,时间仿佛在这个中年政客的身上停住不前。
重明阳看着站在树下高高瘦瘦的女儿,微微一笑,儒雅温暖,走过来,摸了摸重欢的脑袋,平静说道:“走,回家。”
再也没有多余的字眼。
时隔十年,再次感受到父亲干燥温暖的大手,重欢眨了眨眼睛,泪水滚落只是不住地点头,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重叔叔。”多日未露面的夜路白笑着出现,一身休闲套装,踩着白色的运动鞋,走过来,笑道,“我来接您和小欢。”
重欢愣了一下,看向夜路白,那日不欢而散之后,夜路白只问了她一句话。
“你有考虑过离开南洋吗?”他一直在等答案,而她一直没有答案。
重明阳目光一深,看着眼前意气风发,沉稳谦逊的年轻人,点头客气地说道:“多谢。”
“原本是为叔叔定了接风洗尘的晚宴,但是想到叔叔跟小欢这些年都没有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就厚着脸皮去小欢家蹭饭吃了,我负责接送买菜做饭。”夜路白笑道,三言两语竟是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重欢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与父亲多年未见,加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要是父亲问起来,她羞愧不知如何回答,此时见夜路白出现,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好,那就要麻烦你了。”重明阳是何等精明的人,政界沉浮多年,一眼便能看穿夜路白的心思,见他也算是有心,自然不会掐断女儿的红线。
厉家那个男人心思深沉,毒辣,并非是最佳的丈夫人选。
重明阳私心里是不希望自己女儿跟厉家的人有所牵扯的。
两个男人三言两语就愉快地决定了。重欢只负责跟随。
夜路白将车开过来,送两人回去。
回到租的房子,重欢有些惴惴不安,低低地说道:“房子有些老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父亲,我们暂时住在这里。”
重明阳微笑道:“挺好,楼层低,以后不用爬楼梯。”
夜路白去拿早先买好的菜,笑道:“我这次总算是知道了你住哪里,以后我少不得要经常来蹭饭了,快去开门做饭。”
夜路白一阵插科打诨,气氛轻松了几分。重欢松了一口气,开门,拿菜进厨房。剩下的两个男人不动声色地掩饰了眼底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