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七)
迎着熏人的香风,转眼该打道回府了。
久坐起身,腿麻脚软,导致我一个不稳便往前栽了倒……
虽然前方有展昭,可由于我们两人彼时距离太近,他反而来不及出手相扶,惊瞬之下便拿自己的肉身做了屏蔽,让我直接一头撞进他的怀里,这才及时止了跌势。
……
…………
因此,花前日下,两名男子交相拥抱。
老实说,这画面有些伤风化。
可门面甫受撞击的在下一时实在痛得不能自已,暂时无暇旁顾这姿势雅观与否的问题——展昭当下估计也被我撞狠了,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搀扶着我的腰,竟也未立即将我拉起。
好不容易待我缓过疼痛,却意外发现展昭竟还没恢复过来,扣在我腰上的手尚使着力推不开,唤了几声也未见回应,害得我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啊贺……这一下不会把他给撞出内伤了吧?痛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那得有多严重啊完了万死难表其罪……
我惴惴在他胸膛的压迫下勉强抬起了脸,正想询问,却看到他有些出神地在望我,星一般的眼眸里闪烁沉浮,似惑似困,似迷似茫,看得我心头直跳,忍不住出声又唤了他一次名字,他才似猛然惊醒般匆忙地松手放开了我,随后竟是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总之他的面色看上去隐约有些奇怪,在确认过我无事之后,竟便直接转头往前走,也不肯回应我的关问,让我知道他究竟是否被自己这一撞撞出啥不得了的好歹出来了?!
当时自以为把他撞得痛到需要掩面回避的在下一时无地自容,以负荆请罪的心情频频向他道歉,却得到了心不在焉的原谅……如此这般奇怪的态度,一直持续了好一大段路,才算回复原状。
他当时行止异常的原由便这般成为十大不可思议之一,一直困惑在下到了现在,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时究竟是怎么了呢?
兄弟,真痛要讲!莫要不好意思啊!
我包准对你负责到底,一定带你去就医赔偿治疗到底的啊!
(九八八)
当时打道回府,原路折返,我不觉得归程过得特别快,只觉得特别累。
来回五时辰的山路呀!阿娘呦我的脚啊……
哀嚎完立马应景又绊了一次,这次撞上展昭铜胸后的铁背,接连经历两次创击的鼻黏膜终于挺不住压力,两道红流转眼奔腾而出……
我发誓在我捂鼻的手放下前,真看到展昭回头的瞬间,竟疑似用死鱼眼般的眼神瞅我,还暗自偷叹了一口气!
不过此等略带二分鄙弃的眼神,于在下的手落下以后,直接转变成十分惊耸……
在下这老是在遭难的鼻膜腔喔…… +~(-_>-)
(九□□)
隔日早晨,脚若铁棍地起床,全身酸痛得好似刚打完一场八年抗战,我得哀嚎一会才有办法爬到大厅吃饭。大厅内,却见展昭清挺地坐在桌旁,刚晨练完的他仍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彼此间体能的差异真是巨大到令人好想咬帕悲愤的程度。
秉持多活动乳酸消得快的原则,我选择以屋内健行来复健自己的肌肉,将展家宅院团团逛了两圈,兼作饭后运动。
……………
乖乖,展昭这老家虽称不上大,但里头摆设和装饰都很高档啊!
上好的石板与琉璃筒瓦,楠木的梁柱,紫檀木的桌椅,花梨木的家具,样式虽不显摆,却简洁高雅,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完全诠释出主人高雅的品味,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部分因年久失修而略显破败,但从若干摆置与细部雕画之处看来,不难想见它昔日的辉煌精美。
………
究竟是谁曾经自谦过自己的家境仅有小康的?
分明是好殷实的家底啊!
无怪乎他年轻之时能环游大宋四处没负担地趴趴乱走……
(九九〇)
就在我正惊叹原来自己朋友是个富二代的同时,忠伯提着热茶与茶点走进院来,在我热情邀约之下,留在院中陪我一起聊天。
从忠伯口中可得知,原来在展家名下除几笔田产以外尚有些家业,于展家夫人逝世后变卖了大部,如今只剩零星产业自己经营,全纂在他一老仆手里撑着……言及此处,顺便趁机抱怨他家小少爷自夫人离世后,便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他处理,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一去经年也不晓得回来,就跟忘了这个家一样,留他一个老奴在此,弄得跟在守活寡一样,实在是叫他既唏嘘又寂寞。
我对眼前这身形略显伛偻的老者敬佩不已,拍肩大叹他辛苦了。
……这忠伯是个万能管家啊有没有!
管宅管帐还兼经营来者,这履历都可以去应征霍恩海姆家的执事了!
展家这些产业迄今能屹立没倒完全凭仗此人经营,摊上这种小主子没卷款潜逃忠诚度可比金坚,无怪乎人说家有一老如一宝,老宝在家,万事毋扰……
(九九一)
为了慰劳辛苦持家的忠伯,我便说起了「那些展昭在汴梁城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给他解闷,忠伯听得津津有味,尤其当提到一些因为他家少爷太受欢迎而惹出来的小杂事时,简直欢乐非常,听完后还不断向我打探他家少爷在京城究竟有没有遇上心仪的娘子,言曰少爷既已作了官,立了业,那接下来差不多也该成家来传宗接代了。
我想起前些日子好似有名公主向他示好,可他没理睬人家,更别说那一城的莺莺鸾鸾了,于是便向忠伯摇了摇头。
忠伯当场那个嗟怨惋叹啊,就差捶胸顿足了。
我见他那怒其不争的模样,心下好玩,便问他:「忠伯啊,你家少爷生得这般仪表堂堂英姿潇洒,又有一身的绝世武艺,四品大官,人中龙凤,你还怕他找不到媳妇啊?」
忠伯不以为然:「话不能这般说,小少爷这模样与才干自是顶好,不愁找不到媳妇,可您瞧少爷那样子,哪有半点想定下来的意思?若再不有人催促催促他,那老奴有生之年还不知能不能等到少爷娶媳妇儿的那一日,往后到了地下,又该怎地对老爷和夫人交代呢?又没准等少爷想找媳妇儿的时候,匹配的好人家都先叫别人给娶走了呢,那可该如何是好?」
他好烦恼。
你真相了忠伯。可你别烦恼,光凭你家少爷那张脸和响彻大江南北的名头,只要他以后别暴食胖到不象话,好人家的女儿还是会前仆后继争着投入他的怀抱,谢了一批更有一批,正所谓春城何处不飞花,只看郎君抓不抓——倘若真有他想迎娶的一日,那媒人婆子铁定也得在门外排长龙的。
我嘻嘻乐道:「大不了到时老牛吃嫩草便是了,凭他那片腹地,水草可丰盈得很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