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狗腿地回来拿起把扇子替他搧风:「那是因为先生你见到他俩互动的次数还不多,展昭那家伙又太会藏了,才一时没瞧出来呢!我也是经历了一小段波折才弄清楚的。」
公孙先生顺着胡子貌似又回忆了一会,坚持道:「……不对,我看不是。」
「……哪里不是啊?」搧得手累,我将扇子往桌上一丢,回到自己座位上,倒了一杯茶来解渴。
「展护卫对丁女侠的态度看来当真无甚不寻常哪,若真要说……」他平淡地瞥我:「我倒觉得,展护卫近来放在你身上的心思,反而多得有些不寻常了。见展护卫他关心过人,却未曾见过他如此关心一个人……虽可说许是你秀州遭劫之事内疚了他?」他还会向我开玩笑:「不过……若依小春你方才作结论的标准来论,你怎地不以为展护卫或许对你也有些意思?」
「————噗!」
我喷茶了。
赶紧举袖擦了擦嘴。心道:靠!这个公孙先生的火眼金睛瞎了——这是老花眼提前来报到了是不是!!要开玩笑也不是这般开的!在下与这位丁女侠能一块比吗!!
拿我跟她比——?
拿我(表面♂)跟她(表面♀)比——?
拿我(需关注的初愈伤员)跟她(康健侠女)比——?
这俩样本能放在同一个秤砣上比较么!!!
展昭若知道你在背后这般编排他,小心他——他应该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公孫先生威武。
(一七九一)
难怪公孙先生这人都三十好几了还在打光棍,连花边新闻也从没出现过,盖皆乃因他的火眼金睛上没有感测爱苗这项功能!
是在下错了,要个光棍了三十年都没绯闻擦过边的人来理解这种辗转纠结的爱意确实是太强求了……看来这公孙先生也并非是何等事都擅长的嘛!
我默默地放弃了拿此事來找他商论八卦的打算。
(一七九二)
白玉堂该年自年初时起,算算也已跟着我等混了两月有馀。一趟上京,主要目的乃受展昭之托护送我一程,是故等白凤楼的杂事忙完以后,他只再多留了几日,于一日夜中寻展昭来我家屋顶喝完了场饯别酒之后,隔天便包袱款款,与丁月华一道返回秀州了。
临走前,丁月华丁女侠端是依依不舍,将她吃过的汴梁美食名称从城北的一路念到城南的,又从城东的一路喊到城西的,白玉堂表示烦不胜烦,包了整整三马车的食物做她的路上点心,才让丁女侠终于闭上嘴巴,整整衣衫拿起宝剑,从座位上爬起来准备出发。
她直至临走之前,与展昭之间,看来也不似有进阶出何种超越友谊的发展,令我瞅著一齐过来替他们送别的展昭的侧影,都要忍不住替他的背景旁注出一行凄凉。
此人彼时已然将儿女心事全藏压至心坎里,对著即将远走的心上人仍旧一般自然往谈,不但叫旁人乃至丁女侠皆瞧不出端倪,连我都快被他的演技折服,怀疑之前那些他与她之间的异样八卦事究竟是不是真是自己想多了!
(一七九三)
自白玉堂与丁月华二人告辞离开我家以后,另一件事就被逼得不得不赶上行程。
封了家门搬进青师兄的宅邸,是在白玉堂他们离开后的隔日。
为免真待出事后反而给身边关心自己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在下决定暂且便听了他们的提议,忍痛跟自己舒适的小窝暂别。
赵虎对我最后落脚的选择很不满,道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明明同他们认识得比较久,怎么可以喜新厌旧投入他人怀抱,跑去找狄将军庇护呢!他还期待以后偶尔放工后大伙可以一起在院中小聚抱酒开府趴的,竟然就这般让他的期待打了水漂?他不依他不依他就是没办法依!
赵虎此人的一生中甚少使用成语,难得没脸没皮地用了一次,我实在不忍心吐槽他「新欢旧爱」与「喜新厌旧」这些词不是拿来放在这种情况用的,进而打击到他向学的上进心。
之所以选青师兄宅邸而非搬进开封府暂住,完全是考虑到开封府的高住房率,时不时便会有案件关系人或重要人证轮流入住,全年都是旺季,我还是莫去长期霸占人家一间空房间了吧!
免得客满时还得委屈张龙赵虎或王朝马汉之流,可怜地让出房间去同挤一张榻……官舍的床榻那般苗挑,他们的身材又生得这般高壮,需得这样胼手胝足地挤在一块儿,想想都觉好恶心……啊不,是好憋屈哪!
还是往青师兄那儿去住比较方便吧。反正青师兄他又明白自己的各种根底,起居上反倒可以更加随性一些……
(一七九四)
当我说出自己决定搬进狄将军宅邸暂住的决定之时,相比起赵虎的大反应,展昭只是静默了片刻,然后仅淡然道了一句:「……如此也好。」
其后也无再多说什么,只是问我有无何需整理或搬运的物事,他们可以过来帮忙当劳动力。
老大哥都这样发话了,赵虎他们再有意见也不好意思继续对我发表批判了,一场不满也便如此消停了。
反而是我自己,只要一想起展昭那日提议让我搬去开封府暂住时的神情,良心总会默默地有一点……莫名过意不太去的感觉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心术剧场-----
今日有瞎掰记者对展护卫的访问……
瞎掰记者道:「请问展护卫对虞春还在误会你与丁女侠间的关系,以及他拒绝你的邀请,却选择接受了狄将军的好意,跑去狄将军家住的行为,有何感想?」
展护卫沉默良久,才道:「……阁下那处有无有可作平心静气用的经文存本?请借几部来给展某抄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