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堪称我朝中、青、少三大孝子,今在此齐聚,可谓盛哉,惜未聚片刻。”
盖俊、袁绍以孝闻,蔡邕少时亦性笃孝,当时其母患病三载,蔡邕若非遇到寒暑节变,从不解襟带,甚至一连两个多月不上床睡觉,伴在母亲身旁悉心照料,由是知名。
蔡邕摇头道:“本初之孝生来自有,仆不及也。记得那年袁中郎葬礼,尚在襁褓中的本初大哭不止,送丧之人无不感动落泪,皆言此子乃天生孝子,仆亦大是感慨,是以作出:“呱呱孤嗣,含哀长恸。”之句。”袁中郎即袁成袁文开,官至中郎将。
“那年伯喈你尚不满束发之年吧?”
“是。”
马日磾笑道:“如此小的年纪便受袁公所邀,伯喈足以自傲。”袁公指的是袁汤,即袁成、袁逢、袁隗之父,曾历任三公之司徒、太尉。
蔡邕面色一僵,垂眉不语。
蔡邕这般作态颇是令盖俊不解,不过个人隐私,不便细问,目光瞥向段颎身旁白衣儒士,正巧那人亦看向他。盖俊心思一动,端杯走过去,微微躬身行礼:“段公……”
段颎侧头对白衣儒士说道:“文和,你和子英甚有渊源,何不同饮一杯?”
“文和?”盖俊闻言心头一惊,双眸死死盯住白衣人。
白衣人举杯言道:“武威贾文和。诩少时惫懒,不为人知,唯阎君不恶诩鄙陋,说来你我分属同门,合该同饮一杯。”
“他是乱国毒士贾诩……”
贾诩年龄与袁绍相仿,中等个头,体貌消瘦,双目细长宛若一潭死水,不泛一丝涟漪。
盖俊内心生出浓浓杀机,抑制不住,直欲透出眼眶,遂借饮酒以袖掩面阻住视线。就算如此贾诩依然感到周身忽地一冷,不觉疑惑。任他智计通神,也绝想不到对面这个少年对他起了杀心。
盖俊放下衣袖时已是面色平静如常,问道:“贾君是何时到的京都,可曾遇见阎世伯?”
“我是今夏才至京师,未曾遇见。”
“哦?我也是那时到京。”
“真巧。”贾诩笑着说。
盖俊看到臧洪、张纮距此不远,便向二人告辞。
段颎问道:“文和,你认为此子如何?”
“西州百年难能一见。”贾诩目光凝视着盖俊背影说道,至于心中有无其他想法,谁也不知。
“大兄、子源。”
“子英,你今日可谓出尽风头,说不得要请一顿酒宴。”臧洪大笑着说道。自其父下狱,他四处求情,连宦官那里也去了,不为其他,但求保父一命,为此他倾尽家财。盖俊本以为他会因此消沉一些时日,谁知臧洪事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一如既往的豪气爽朗。
盖俊苦笑道:“出甚么风头?”
“偏你装傻充愣。”
张纮问道:“段公身旁那人是谁?”
盖俊半真半假地说道:“一个我欲杀之而后快的人。”
“……!”臧洪、张纮面面相觑。
“谈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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