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手忙脚乱。”接着瞭望密密麻麻的羌胡,说道:“家叔常言皇甫将军是国朝第一名将,下官以为,明府君才是。下官家在安定,常受羌胡骚扰,深知羌胡之凶悍勇猛,明府君一战定北地,二战定安定,相信天下间再无第二人由此大能。”梁固风仪极佳,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定然给人以拍马屁的感觉,梁固直言,反倒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盖俊开怀大笑道:“哈哈,伯坚此言过矣,仆受之有愧啊。”
梁固洒然一笑道:“非是恭维,此肺腑之言。”
盖俊随后问起最关心的问题:“泥水河畔的先零羌是何情况?”
梁固想也不想答道:“经过统计,先零羌有一十五万六千九百零三人,其中男子七万余,女子六万出头,剩余的则是老弱幼童。从第一批人到达,赵敦煌及陶参军就开始命他们搭建板屋,修建城池,现今有简陋民居数万栋,简易城市三座。”
“加上我这次带回的安定羌胡,快接近二十万人了。”盖俊又问道:“种子、农具缺不缺?”
“用牛马从三辅、河东等地兑换来了。只是……”
盖俊知道他的担心,私自屯田那可是要杀头的,说道:“大胜安定叛军后,仆已向朝廷提出在北地屯田,不用多久官文就会下来。”
梁固闻言放下心来,说道:“明府君家眷到了。我等不敢叨扰,告辞……”有传言盖俊为妻子蔡氏推迟一载出仕,不知是真是假,外间评价褒贬不一,但无疑是一件天下皆知的事情,诸官吏哪会不识趣,躬身告退。
盖俊心急如火,问明厮役官舍道路,飞身上马疾驰而去。拐过郡府一角,远远便看到蔡琬、卞薇牵着两个披发雪肤童子翘首以待,盖俊急忙勒马止住冲势,怕吓着孩儿,跳下马,大步流星的来到妻儿面前。
“阿父……”长子盖嶷抱着阿母卞薇的腿,明澈透亮的眸子中射出缕缕亲近,又不敢上前,小脸绷得紧紧的。四岁的盖嶷眼睛很像其母,使人感叹他长大后不知会迷死多少女郎,鼻子高高隆起,笔直秀挺,和盖俊简直一模一样。
盖俊一把抱起盖嶷,亲了他脸蛋一口,并用下巴上的胡茬蹭,疼得盖嶷两只小手拼命推父亲的胸膛,然而他人小力弱,哪里推得动大人,只得忍受着父亲的阴威,泪眼汪汪,小模样非常招人疼。
“咦?这小子怎么不嚷嚷坏人了?”盖俊颇为惊讶道。他自盖嶷小的时候就频繁逗弄他,即使被骂为“坏人”也乐此不疲,而且并不纠正这一错误观念,卞薇屡劝不行。若是汉代人必不会这般,早就开始建立自己的威严,使儿子产生敬畏,但盖俊思想来自现代,着重父子交流,自然不同旁人。
卞薇心里好气又好笑,言道:“富平已经开始习读《孝经》了。”
“啊?真的?”盖俊充满惊喜道:“富平真聪明,快给阿父背背。”
盖嶷害羞的埋入父亲怀中,任父母如何相劝,都不肯抬起头来,最后卞薇威胁晚上让他一个人睡,才鼓足勇气,摇头晃脑道:“仲尼闲居,曾子侍座。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训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盖嶷一口气背了八十余个字才停下来,盖俊心头爱煞,又亲了他一口,说道:“好儿子你父我四岁还在玩泥巴呢,你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
盖俊把盖嶷放下来,目光转向二儿子盖谟。
“叫阿父……”
“阿父……”盖谟甜甜地唤道,把口里长出的四颗小白牙尽皆暴露出来。
盖俊很惊奇盖谟居然随在蔡琬身边迎他,他离开时盖谟分明只能呆在大人怀中,或塌上翻滚。冲蔡琬柔声道:“琬儿,魏奴会走步了?”
“能走五六步,就是胆子很小,不敢放手。”蔡琬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盖俊拍拍巴掌,扶住儿子的小手,缓缓后腿,盖谟稳稳地踏出五步,冷不丁盖俊突然抽出手,小家伙独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连转头呼唤母亲都不敢。
“来,魏奴,走过来……”盖俊招手。
盖谟眼中充满恐惧,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嘴嚎哭起来。
盖俊不想弄巧成拙,赶紧抱起儿子哄劝。听着儿子清脆的哭音,不知怎地,盖俊的心变得份外安宁,目光转向二妻一子,嘴角浮出一丝笑……
这就是家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