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加笑着说:“既然你有意我就不和你争了。”
“你母亲的真会顺杆爬,我什么时候有意了?”置鞬落罗心里大骂,马鞭前指,冲战士喊道:“谁砍了汉人主官的首级,我就赏他上千部民。”草原最珍贵的是什么?畜产?领地?财物?都不是,是人,只要你有人,就会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万岁万岁……”鲜卑人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兴奋得嗷嗷直叫。
置鞬落罗大手一挥,五个千人队排列整齐,开始起动,而后逐渐加速。
杨阿若眯起眼睛,情知不能第一时间击溃鲜卑前军,汉军就会被鲜卑包围,回望疲惫却充满战意的汉军士卒,策马出阵,扬声道:“兄弟们——还能——握住刀矟吗?”
“能”汉军纷纷大吼道。
杨阿若继续问道:“还能——骑动战马吗?”
“能”
杨阿若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问道:“还能——再战一场吗?”
“杀杀杀——”汉军喊杀声贯彻天地,三千余骑骤然而动,如狂风乍起,袭向鲜卑人。
三百步、二百步、百步,庞德、车儿同时弓弯满月,弦声一响,一个鲜卑千长面颊连中两箭,翻滚下马,被后方接踵而至的马蹄踩得骨骼尽碎,惨嚎两声便没了动静。
长官被射杀,前排鲜卑微微骚动,就是这眨眼间的功夫,数以千支的长箭挟风而至,上百人中箭落马,汉军不给对方反击的时间,弓弩齐发,再杀数百人。冲至三十步内,汉军仅挨一轮大规模箭雨,可以说庞德和车儿居功至首。
“汉军威武——”
汉军排成锥形阵,以杨阿若、庞德、车儿三人为锥尖,一头扎入鲜卑大军,一个照面就砍翻数百鲜卑人。汉军装备的环首刀也许不是当今最适合骑战,却绝对是重量最重的战刀,一击之下,鲜卑人薄铁片似的刀剑纷纷弹开,迸出口子、裂痕,不济的直接被削断。劈在身上更是刀刀要命,一时间伴随着血光,头颅残肢漫天都是。
汉军锥形阵犹如一柄锋利的杀猪刀,顺膛划开,畅通无阻,鲜血淋淋。
汉军之所以能以四千余人短时间内歼灭日律推演、宴荔游六千鲜卑大军,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可忽视鬼丰杨阿若和他的鬼面军的作用。盖俊夜袭安定先零羌时,千人鬼面军曾创造性的斩首万级,斩杀羌胡大帅唐颇,功累第一,今日虽艳阳高照,鲜卑人还是感到头皮发麻,特别是鬼面军一身浴血,仿佛刚刚泡了一个血水澡,平添三分阴森恐怖。
杨阿若刀劈矟刺,一往无前,不知杀死多少敌人,亦不知身上中了几招,周围压力忽然一缓,一抹阳光射入鬼面小孔,刺得眼睛生疼。
杀穿了竟是笔直冲锋把五千鲜卑大军杀个对穿
杨阿若直视着对面鲜卑军的大纛,瞳孔一缩,一夹马腹,径直冲去。
庞德、车儿相视而笑,汉军豪气倍增,马不停蹄尾尾随杨阿若杀往鲜卑大军。
“这、这……白马长史公孙瓒也未必有如此生猛啊”汉军凿穿五千鲜卑大军,置鞬落罗、那加瞠目结舌,特别是置鞬落罗,那前军五千人可是他的战士,嘿嘿干笑两声:“难怪日律推演、宴荔游阴沟翻船,换了你我被堵在寨子里未必会好多少。”
那加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忧心道:“这个和白马长史公孙瓒齐名的落雕长史看来更难对付啊几千人就这么厉害了,若是聚起数万大军,我们还能回到草原吗?”
置鞬落罗道:“这支骑军应该是落雕长史的精锐部队。”
那加摇摇头,置鞬落罗明显是在自欺欺人,这支汉军里可能有精锐,但绝不会超过半数,因为至少有三成*人未着甲具。汉国可不是一个穷国家,相反,富得流油,连郡兵一般都披着铁札甲,怎么可能不给精锐装备。
置鞬落罗咬牙道:“无论是不是精锐,难道一万英勇的鲜卑勇士还吃不下它吗。让你的人缠住对方,我令我的军队从后袭击。”
“好。”那加点点头,命令五千大军展开冲锋,同时置鞬落罗使侍卫吹响号角,告知汉军背后的鲜卑人攻击敌后。可惜置鞬落罗很快发现他的算盘打错了,汉军根本就不顾后方,甚至不顾左右,直奔中路一点,不顾一切的疯狂猛攻。
那加的大军同样被一刀切开,杨阿若、庞德、车儿勇猛无敌,在三人的带领下,汉军兵锋眼中别无他物,直指那加的大纛。那加和置鞬落罗差点吓尿裤子了,这就相当于三个白马长史同时攻来,任谁都要发憷。
“杀……”杨阿若身上披着双层精致鱼鳞甲,为他挡住不计其数的伤害,但两层鱼鳞甲也不是万能的,越靠近中军,面对的威胁就越大,他已经被鲜卑射雕手暗算好几次,左腹中一箭,所幸刺入不深,右臂中箭便有些麻烦了,左手弃了长矟,接过黑刀,继续搏杀在前。
庞德、车儿注意到这一点,便欲替换,被杨阿若毫不犹豫的拒绝,眼放光华,死死盯住数十步外的置鞬落罗、那加二人。
置鞬落罗、那加强自装作镇定,然而随着汉军迅猛地靠近,庞德、车儿连连开弓,射杀数名射雕手,直到置鞬落罗臂膀也挨了一箭,便再也坚持不住,掉头就跑。不能怪他们怯战逃跑,再晚一会儿,他们想跑就跑不掉了。
二位大人一跑,小帅也跑,鲜卑大军立刻崩溃,争相逃命。
“汉军——威武——”以三千余疲兵正面破敌一万,杨阿若热血沸腾,纵声狂呼。
“汉军——威武——”汉军士卒脸红如血,大声呼应。
听到汉军的口号,鲜卑人跑得更加快了。
汉军兵锋一转,背后数千鲜卑人未战便溃,从汉军两旁疾速穿过,不敢回顾一眼。
“哈哈哈哈……”汉军纷纷大笑,收刀矟而执弓弩,一路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