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伤到自己。
“呜呜,呜呜呜呜……”号角声霎时间此起彼伏,声震天宇。
望着公孙瓒两翼骑兵冲出其阵,如潮水一般直冲己方前军,奋武将军沮授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将军,公孙瓒上钩了。倾巢而出,比我们设想的还要好。”
“好啊……”袁绍淡淡而笑道。春时,盖俊已据有河内十二县,袁绍再继续占着河内东北六县,双方即使不因此交恶,也会心有芥蒂,遂以六县换来两千健马,两千伤马。半年下来,伤马陆续健复近千匹,加上购买,组建起一支五千人的骑兵。与这个时代绝大多数骑士不同的是,他们装备了马镫、马蹄铁,战斗力骤升无数倍。
袁绍谋士依照己方的优势,设计以五千士卒突前,阴*公孙瓒骑兵来攻,当双方形成纠缠,便派出铁骑横击之,打掉公孙瓒的倚仗,接下来的战斗就简单了。
别驾田丰抚掌笑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怡。公孙瓒不自量力,发动进攻,是不知己也。至于我方种种,更是一无所知。如此,岂有不败之理?”
公孙瓒骑兵以大河决堤之势一泄而下,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战场,雷鸣般的喊杀声直冲云霄。这等威势,足以吓破人胆,不过麴义高踞马上,手握马鞭,眼神中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尽是嘲弄之色。
麴义素闻公孙瓒以善用骑兵闻名河北,今日见来,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众所周知,麴义出身西凉,常年和羌人战斗,羌人以病终为不祥,以战死为吉利,骁勇至此,却屡屡败于败军之手,究极原因,一来装备过于简陋,二来则是不通兵法,只知猛打猛冲,很容易被汉军反制。如今公孙瓒用兵竟和莽撞无智的羌人如出一辙,太令他失望了。
麴义以卷缩的马鞭轻轻敲击手心,冷笑道:“果如沮将军、田别驾所料,初时我还不信你会上当……公孙瓒,若你只有这两下子,无须出动骑兵,我只用四千步卒,一千铁骑便能把你彻底击败。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用兵……”
随着麴义一道道命令下达,本部八百人为先登,持楯居于前,后面是强弩千余张,更后面一些则为大戟、长矛,上千铁甲骑兵列于最后。
公孙瓒骑兵飓风一般呼啸而来,麴义军不为所动,前部八百先登、千余弩士皆为麴义凉州旧部,他们对这种战法熟悉到了极点,耐心地蹲在楯下等待时机……
未及数十步,仿佛事先约好一样,麴义军五千士卒同时扬尘大叫,吼音如雷,高速冲锋中的公孙瓒骑军人马皆惊,冲势为之一滞。只见漫天的烟尘中,钻出不计其数的弩箭,如雨似蝗,公孙瓒骑军成排成排倒地,阵型更加凌乱,完全被打懵了。
麴义缓缓拔出战刀,向前一指,喝道:“杀——”
“杀——”八百先登同时呼应,持盾而上,千余弩士亦弃弩提刀,大戟、长矛紧随其后,数千麴义军一脸狰狞,青筋外露,眼睛猩红,嗷嗷嚎叫,就像一群从“迷雾”中走出的恶鬼,骇得公孙瓒骑军面无人色,肝胆俱裂。
“杀……”麴义军一头撞上几乎停滞不前的公孙瓒骑军,挥刀搠矛,楔入其阵。公孙瓒骑军人仰马翻,立刻陷入更大的混乱。战鼓声、号角声此起彼伏,麴义军勇气倍增,直前冲突,所过之处,全无敌手,无数的鲜血、残肢、断首四处抛落。
与此同时,麴义借着弥漫的灰尘掩护,率千骑绕向其侧,随即蓦然发力,排成锥形大阵,锥锋对准对手腰肋。号角连绵,振奋人心,奔驰中的麴义部铁骑再次加速……
“轰隆隆……”
撞击伊始,公孙瓒骑军侧翼数十上百人、马骨骼尽碎,血液飞溅,齐齐飞向天空。
“杀……”麴义部铁骑杀声震天,驰骋于公孙瓒军阵内,大呼鏖战,挡者披靡。
公孙瓒骑军主将王门大汗淋漓,麴义军进攻之速,烈度之强都是平生仅见,他还尚未反应过来,对手已入阵中。他坐在马上踌躇于是该死撑到底还是及时撤走,两者有利有弊,难以抉择,这时,麴义军步卒已经径直杀到面前来。王门大吃一惊,急忙令部曲亲卫抵挡,不想平日皆厚养善待之的部曲一战即溃,将他赤luo裸的暴露出来。
不计其数的刀矛落下来,王门起先还能守中带攻,连杀四五人,然而对方人数越来越多,进攻越来越猛,王门左挡右支,终于遮拦不住,被砍落下马,乱刀分尸。
王门一死,公孙瓒骑军顿时崩溃,齐齐奔逃。
麴义并未就此罢休,使人吹响冲锋的号角,尾随追击,似欲以区区数千人直冲公孙瓒本阵。
袁绍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的沮授、田丰等人,他们亦是满脸木然。
虽然公孙瓒今年惨败于盖俊之手,但那是后者有马镫、马蹄铁这等堪称逆天的利器,兼且其麾下兵精将猛,善战无前。总体来说,公孙瓒瑕不掩瑜,不失为北疆一代雄杰。然而,今日,公孙瓒八千骑冲击麴义前军五千人,一个照面就被击溃了,令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徒有虚名,外强中干。
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沮授急呼道:“快将军,擂鼓,进攻……”
袁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下令擂鼓,三万步卒齐齐向前迈进,置于阵后的数千骑则直接如离弦之箭般杀往公孙瓒方阵侧翼。
袁绍一方纷纷震惊此战之短促,公孙瓒一方更是傻眼了。士卒们只看到己方骑兵气势汹汹,以一副必胜的姿态杀到敌方前军面前。大家正私下议论着一会儿跟在骑兵后面能捞到几颗首级,几多战功,盘算着到邺城吃香的喝辣的,谁想片刻后骑兵便狼狈的逃回,恍如丧家之犬。变差之大,让人目瞪口呆,反应不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