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越发寒冷的天气对那些树木们没有多少影响。胡轻背着个竹篓,走在前面,时不时的蹲下身来将找到的草药摘下来。花卿颜拿着棍子跟在旁边,时不时的打打草,将藏在草丛里的蛇虫鼠蚁惊走。
胡轻没有急着问,花卿颜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两人沉默着往离里,很快便上了半山腰。胡轻往前探了探,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正忙得热火朝天的花卿颜家的工地,他笑了笑说:“你这地也选得好,时不时还能爬爬山,瞧瞧这风景,村北都能瞧见。”
花卿颜顺着胡轻的视线往下望去,远远的还能瞧见胡白芷和周晓嫣给工地上的汉子们送水。“是啊,我之前还打算将这山都买下来呢,到时候整个村北都是我家的后花园。不过,银子怕是不够。”
“你不去问又怎么会知道不够呢?”胡轻斜睨着她,眼带揶揄,“就像你不说,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听出了胡轻的言下之意,花卿颜一笑:“什么都瞒不过胡叔叔,有件事,我确实很困惑。”
“说来听听。”胡轻随意的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学士,大儒生,但有些问题还是能解释一番的。”
花卿颜在他身边坐下,拿着棍子随意的挥打着草丛:“胡叔叔对我奶奶的事了解多少?”
“你奶奶,楼氏?”胡轻一愣,他没想到困扰花卿颜的问题来自于那早已经死去的人。不过这个问题,他是真的帮不了花卿颜。胡轻说,“我来靠山村二十年了,我遇到你爹的时候,他是十六岁,你奶奶那时已经死了不少年了,我虽然很多次从你爹嘴里听到她,但却从未见过。这靠山村更是没人提起楼氏,若不是你回来,楼氏怕是早已经被他们遗忘了,所以,我对楼氏的了解,也仅限于从你爹嘴里听到的那些。”
胡轻的话显然让花卿颜非常的失望,她原本以为能从胡轻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却没想到,还是一无所知。花卿颜顿时有些泄气,有些气闷的将棍子甩出去。
胡轻看着难得有了气恼情绪的花卿颜,对她心里藏的事更加好奇了:“怎么了?你是瞧出问题来了么?还是说,你打算帮楼氏翻案?毕竟当年那件事处处都透着蹊跷。”
“您也这么觉得?”花卿颜瞪着眼睛有些诧异,随后又沉下脸无比郑重的说,“我觉得花齐有问题,我无法理解一个父亲将没有做错任何事的儿子踢出宗族,就算他当年因为楼氏的事情面子上过不去,也不能牵连自己的儿子!而且……”
花卿颜抬头看着胡轻,一字一句说:“花齐说,他的孙女只有花溪一个!”
“所以……”
或许花卿颜真的不是花齐的孙女,也就是说花耀宗与花齐并非父子!
胡轻看着满脸认真的花卿颜,意识到这或许不是花卿颜一时的胡思乱想,更何况这种事,若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花卿颜不会轻易下结论的!想到花卿颜话里的可能性,胡轻蹙紧了眉头。
现在 回想花齐的种种,确实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花继祖和花耀宗都不是在村里出声的,花齐带着楼氏回靠山村,两个孩子都已经能跑能跳了。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究竟是不是花齐的根本就无从考证!而且,先不说那么恩爱的夫妻,却不相信自己的妻子,还将妻子逼死!
然后那花齐又很快将自己的表妹迎进了门,那花齐的表现可不像是失去了心爱的妻子所有的。之后呢,将花耀宗踢出宗族,又放任着老花家的人磋磨花卿颜,更是怵杵打花卿颜的主意,就算是对花耀宗的离开心存怨气,也不能对自己的亲孙女做到如此这般的绝情吧?
胡轻收了心思,面色亦是一片凝重:“卿颜,此事你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胡叔叔要做什么?”花卿颜忍不住问。
“心中有疑惑自然要去认证。”胡轻说,“虎毒尚不食子,但这花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觉得心寒。我觉得这其中必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胡轻顿了顿,看向花卿颜,严肃的问:“花卿颜你怕不怕?这事若是查出来,你……”
“我不怕,亦不会难过。”花卿颜道,“在我心里,从未把老花家的人当成亲人。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想的那样,我希望,能还奶奶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