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管怎么样?
他也要站着面对,就为了保护自己的阿娘和弟弟。
狂怒之下,匈奴人的战刀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朝着冯唐劈落——。
——。
马金不安的注视着面前这支越来越近的燕人队伍,他在担心,要是再不下令射击的话,这些被匈奴人当作人质的燕地百姓会冲入秦军的阵垒之下,那样的话,匈奴人极有可能会趁机掩杀在燕人的身后杀出。
“将军,我们不能再等了,下命令吧。”甘勇的身畔,同样有秦军亲卒在力谏着。
是一军安危重要,还是妇人之仁重要。
甘勇面临着人生的重要决择。
作为一个幼时丧父的少年,甘勇对于完全家庭的羡慕一直暗藏心底,也正是这份渴望,让他在面对这些拖儿带女的燕人时下不了决心。
“将军,快看,那些燕人和匈奴人打起来了。”就在甘勇犹豫不定时,因为冯唐的一刺,绝望之下的燕人终于爆发了。
前进是死。
后退也是死。
既然这样,还不如先将这些隐伏于队伍中的匈奴人揪出来,先报了妻儿被辱、家园被毁、财帛被抢的仇恨。
一个苍苍老者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一把扯住身后匈奴兵的腰间皮带,然后两只手死命的扣住了对方的腰间肋骨。
“找死?”蛮横的匈奴兵一瞪眼,腰腹一发力,顿时将老人推翻在地。
老者本就虚弱,被一下推倒于地,身上骨头立时断了几根,哀哀的呻吟几声,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匈奴兵脸上,掠过一抹残酷的兴奋,只不过,还未待他兴奋劲过去,头上便遭到一记重重的锤打,不知是谁,将一块石头扔了过来,将他脑袋给开了瓢。
冯唐还活着。
燕人疯了,一个又一个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均不要命的将身边的匈奴人压倒于地,失了命根的匈奴人只顾着盯紧四岁的小冯唐,却全没能顾及到身侧还有三个成年的燕人男丁在虎视着他。
几枝断箭深深的扎进匈奴人的腹腔,让他不仅胯下喷涌出了鲜血,就象嘴里也同样涌出了一阵阵的污血。
“拼了,砸死那些匈奴蛮子。”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爆发了这么一声叫喊。
整整的一万余的燕地百姓,带着对这个乱世的无尽控诉,悲壮的转过身,向着身后的匈奴骑兵反扑了过去。
他们步履蹒跚,他们没有武器,他们甚至于还最基本的刀剑都不会使用。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步步的冲向毁了他们家园,还要将他们最后的生命也夺走的匈奴人,这几个月来,匈奴人对燕地的劫掠终于在这一刻逼迫的燕地百姓绝境反抗。
人与人之间,所谓的高低贵贱,所谓的部族优劣,其实均不过是一句空话,一个妄言罢了,当被压迫者反抗时,就是最高高在上的强者也会感到害怕。
“杀了这些咋种,杀了这些吃里扒外的贱民!”匈奴骑军将校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试图收拢散乱的部队,方才,他们太大意了,本以为只要夹杂在燕人队伍中间,就能出奇不意的杀至秦军阵前。
而现在,当燕人突然反扑时,匈奴人才发现,大匈奴的勇士们赖以成名的迅速优势,在人群之中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凭着自身的强悍。
这些身陷包围之中的匈奴勇士可以杀掉一个、二个、三个甚至更多的燕人,但最终,他们也会因为力竭而被更多的燕人扑倒。
甘勇、马金目睹面前的这一幕,胸口如有一团火正被点燃一样,这一刻,他们只觉得,面前的这群象绵羊一般的燕人,不再是陌生的人,而是他们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
“兄弟们,杀上去!”
“兄弟们,去助燕人兄弟们一把,将匈奴人赶回草原去。”秦军将卒叫喊着,一个个跃出营垒,他们的身影渐渐的与燕人融合到了一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