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rì时分。
彭泽大江之上。
舟楫纵横、战鼓阵阵,大秦的旌旗在船首飘扬,在船艄的位置,则分明有所属将校姓氏的小旗号。
以一船为一部,以三船为一队,设主舰一艘,副舰二条,一般来说,主舰的个头、吨位、兵员数量都要超过副舰多多,季布的坐船是一条上下三层的缕空大舰,这种用采取伏牛山脉深山中巨木制成的大楼船,甚是坚固,只要角度合适,船首的尖锐冲角可以在瞬间撕开对手的船腹。
李原双足站立于甲板上,脸sè有些发白,脚下微微摇晃,其幅度虽然不大,但却让人有一种快要呕吐的炫晕感。
“武王,不如先回舱中歇息片刻,这江面风大浪急,等会儿船只摇晃得还要厉害。”季布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碍事,要是连这点风浪都受不住,我大秦的南方也就到大江为止了。”李原摇了摇头,忍住不适拒绝道。
船行江中,随着风浪的冲撞,摇晃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不过,李原等人已经渡过了最初的不适期,虽然个个脸sè依旧发白,但至少在短时间内能够承受船只的来回摇晃了。
江风习习。
扑面而来。
大江水泊,烟波浩漾,水天一sè,在三月的chūnsè里,几只飞燕划过水面,带起一、二点水滴,看上去颇有些“秋水共长天一sè,孤雁与落霞齐飞”的美景。这种一望无际、浩如烟海的水天一**景,让人在感怀之余,也颇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季布选择演练水战的地方,是彭泽与大江的交汇处,也是后世鄱阳湖与长江的入口,在秦代,彭泽与大江是完全相通的水系,这个地方方圆百里之内,皆是水域,船只一旦遇险,根本是救无可救。
水面之上,九江水军分成二支,一支由南向北,另一支由北向南,两支舰队上的将士呐喊着不断鼓舞己方的士气,无矢的箭支在半空中飞落,接弦战时双方更是瞪红了眼珠子,恨不得将对方给一下吞噬。
“武王,末将的这些九江子弟如何?”瞧着一众健儿给自己长脸,季布也是得意洋洋。李原在南郡没有给冯宣一个说法,而是直接转道来了九江郡,这让季布心中激动不己,如果把握好了,这一次渡江作战的主将就逃不掉了。
未等李原应答,却听得远处下游江面上,隐隐约约的传来一声呼喝:“季兄弟,这大军演习怎么不唤了我老彭,你我同处一江,也正好切蹉一番?”
季布听到这一句粗大嗓门叫喊,脸sè倏的一红,支吾道:“禀武王,这定是东海郡的彭越将军来了?”
李原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彭越来了,那就再等等——,且看看他的水军**练的如何了?”
这一次南巡,他主要考察的就是冯宣、季布、彭越三人,现在彭越主动凑上来了,倒也省了他再往东海郡的麻烦。
彭越船队从下游逆江而上。
方才也只是远远的听了报信的斥候诉说,季布的水军正在江面上**演,这才猛然大喝一声,以示身份,防备彼此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等临近了,彭越才始看到李原的大纛也在此处,忙不迭的从自己的坐船上跳了过来,乘坐小舢板赶过来。
彭越已经年有四十五、六。
这个年纪正是一个男人由盛至衰的年龄,要是在这两年中再没有什么出sè的功绩,彭越接下来也就只能在东海郡守的任上养老了,而且随着后辈年轻将领、官员的不断涌现,以他的资历能够在任上维持多久,实在难以估算。
所以,趁着还有jīng力的时候,努力的搏上一把,争取到这一次南征的机会,是彭越渴求之极的愿望。
彭越跳上楼船,见到李原模样,未等脚步站稳,即单膝跪倒道:“末将、东海郡守彭越,参见武王!”
与第一次见到李原时,满脸的傲气和不屑相比,彭越现在对李原的恭敬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哈哈,果然是彭将军来了,本王就是听着声音耳熟,这次巡察江左,下一处要去的地方就是东海郡,如今你恰好到来,倒也省了一番辛苦。”李原笑着扶起彭越,道。
彭越、英布、韩信,并称为汉初三大名将,不过,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有好的下场,刘邦为了给刘氏江山扫平障碍和威胁,在楚汉战争结束之时,即开始了讨伐异己的军事动作,结果韩信被诱杀、英布反叛被攻灭,彭越则最惨,干脆被吕雉做成了人肉汤,并将肉汤送到各路诸侯面前,让他们一一品尝。
这种灭绝人xìng的做法,也让汉初那些曾追随刘邦转战千里的将领们一个个离心离德,他们要是不想被杀,就只能反叛,而反叛的结果,还是被杀。如此恶xìng循环,等到匈奴人大举入侵时,刘邦就只有带着他的一帮沛县亲信老兄弟上阵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彭越这个人,颇有些江湖豪杰的架式,当初看走了眼,一个劲的瞧不上李原,而如今面对秦国强盛的势头,则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了。
彭越的东海秦军这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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