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佗前脚刚刚踏进越秀山关城之时,秦军各部迫近都城的消息让他眼前一黑,差一点从马上摔落下来。
十月三十日。
曾经纵横岭南,拥兵二十万余的南越王赵佗在秦军的围攻打击下,龟缩于都城番禺城中,其麾下的将兵,在一路逃散之后,只剩下了二万人不到,而这二万余将兵中,还不排除再有心生犹豫想要投秦之人。
赵佗穷途末路。
王宫之中,不久前登上武王王位时的黄色锦缎还依旧挂在宫殿的圆木大梁上,一个个正当妙龄的宫女正战战兢兢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在以往赵佗回转宫中,这些宫女们巴不得能得到武王的宠幸,但现在她们只希望能躲得越远越好。
赵佗回到宫中,即大发雷霆,相比秦军的狂攻,吕台的无义和叛变更令赵佗感到羞愤,他堂堂的南越国武王,竟然会被区区一个车夫给蒙蔽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他赵佗一世的英明都葬送干净。
相比能够躲起来的宫女们,相国吕嘉的样子则要狼狈的多,被赵佗劈头怒骂许久,他都只能默不作声的陪在跟前,这个时候,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辩解之言,毕竟吕台这个人是他带回岭南来的。
虽然最后决定重用吕台的人是赵佗,但这一句腹诽的话,吕嘉只能放在心里,而不敢当面说出来。
番禺城被围。
南越王赵佗却还沉浸在部下叛变的愤怒之中,而没有心思去想如何能够守住城池,一直到秦军开始攻城时,他才回悟过来,这番禺城虽然建造在越秀山山背上,但却并不是打不破的金汤坚城。
在秦军呜咽的号角声中,南越军将卒惶惶然守卫着这座最后的城池,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他们这些天来更多的感悟是茫然。
对战局变化的茫然,对自己接下来何去何从的茫然。
在这样的茫然无措之中,一丁点的火星溅落下来,就有可能激发一场让人无法预料的兵变。
十一月四日。
秦军围困南越王城近五日后,守卫北门的南越军校尉王启年鼓动军士打开城门,使得城外的秦军一拥而入,不过,在乱军之中实在有太多的不测事件,王启年本想着凭着献城的功劳邀功,却不想兴奋过头的秦将扈辄一个不察,没有下令秦军士兵对王启年等人手下留情,结果一番混乱之后,王启年不幸死于乱军之中。
随后,拥入的秦军席卷城中大街小巷,扈辄亲率将卒直奔南越王宫,在宫门口正遇上惊惶失措赶来报信的南越国相吕嘉,这一次扈辄动作还算迅速,抢在杀红了眼的秦军士兵之前,将吕嘉给救了下来。
象吕嘉这样的南越国大官,留着比杀了他要有用处的多,秦国要想迅速的稳定岭南的局面,吕嘉是关健人物。
赵佗几日不休,在秦军杀入之时,正在帐榻之上安睡,要是换了平时,早有侍从宫女跑过来向他报信,但在赵佗莫名动怒大发雷霆之后,谁也不敢上前去惹怒于他。至于宫中的妃子嫔客之类,则更不敢到赵佗的跟前说项。
等到赵佗听到外头声响,衣衫不整的提剑出来时,正碰上扈辄大步流星的带兵杀入寝宫中,两人刚一交手,早已过了盛年脚步虚浮的赵佗又哪里是扈辄的对手,仅仅过了三、四合,扈辄即一剑挑落赵佗的剑,然后疾步一刺,将锋利的刃口扎入赵佗的腹腔之中。
“你这秦狗,怎敢杀本王?”赵佗瞪大了惊惧不信的眼睛,叫喊起来。
“赵佗,你堵塞驰道,自立为王,坐视秦国覆灭,还有脸称什么王侯,今日我大秦天军讨伐于汝,正是替天行道,有何不可?”扈辄大喝一声,用力一推剑柄,即将赵佗整个胸腹部刺了一个通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