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兄弟。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再加上伤者痛苦地惨叫,白毡笠们无不打了个寒噤,再不敢衔尾而追,眼睁睁看着这伙半路杀出的凶人消失在树林后……
刘忠策骑返回,找到自己的白毡笠军时,看到的竟是满地死伤,血迹斑斑,死伤超过三十人,占了白毡笠军的一成。这三百白毡笠军可是刘忠最精锐的家底啊!他的寨子号称五千人,其实真正军卒不足千人,而能打能战的,就只有这三百人。死几个都心疼半天,更何况去了一成?
刘忠追杀杨进无果,空手而返,本来就很不爽,回来看到这般损失,更是暴跳如雷,差点砍了带队头领。对带队头领委屈的申辩毫无听取的兴趣,咆哮道:“我不管对方用什么武器,你们几百人对付不了十几人,还眼睁睁放对方跑掉……你、你……老刘头,若你不是我堂兄,我刘忠必斩你!”
老刘头以下,二百余白毡笠噤若寒蝉。半晌,老刘头才嗫嚅道:“那……大当家,咱们还追是不追?”
“追个屁!”刘忠冷哼一声,“杜府君给的指令,是杀王善、杨进,尽收其兵。本寨损失多少就补多少,此外还可从两寨中收取精兵,补足一军(二千人),加衔统制——这才是咱们要干的正事!至于收拾那天枢城之人,自有杜府君的亲卫队动手,不关咱们的事……哼哼,若大局已定,千军在手,这天枢城还没收拾干净的话,本统制自会向杜府君请求出击,将这些混球一个个打出屎来,为弟兄们报仇!”
白毡笠们齐声喝彩:“统制恩厚,义薄云天!”
刘忠锵锒一声,拔出血迹未干的长刀,向北一指,声如狼嚎:“砍下王善的首级,挑于旗杆之上;再剁下杨进的脑袋,挂于辕门之前。白毡笠,杀!”
……
当王善被杀,杨进逃遁之时。滑州方面,桑仲、李横、李忠也按照计划,率军向河北义军发动袭击。
严格地说,桑仲、李横、李忠,都不是正规的八字军出身。真正意义上的八字军,是王彦在共城西山被围时的五千余种子,这些才是“原装”的八字军。当八字军名声传扬至河朔之后,两河不少忠义社来投,这才使王彦的五千余人,迅速扩充至二万大军。这些新投之人,无论战斗力、战斗意志、忠诚度,都远不及原八字军。说白了,这些人也同样是义军求洗白。
桑仲、李横、李忠,就是这样的出身,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被杜充拉拢。三人之所以投王彦,求的不就是个官军身份与富贵前程吗?所以他们才跟随王彦投宗泽。可是现在怎么样:宗泽死了,王彦走了,八字军成了弃儿。难得杜府君诚心上门,愿全盘接收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你白安民、赵撙、张翼是王彦的老部下,一心想等王都统制再度回归,但我们却不是。既然迟早要抱杜府君的大腿,那还不如早点贴上去,抱个瓷实,尽心尽意把差事办好。
他们要办的差事,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汴梁城外、黄河沿岸,河北义军十二连环寨。三将当中,桑仲、李横各有两千人马,李忠有一千人马,但除去杂役辅兵,三将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三千人马。
兵马虽少,但三将却是信心满满,这三千兵马,可都是不亚于白毡笠的精兵,尤其桑仲、李横二将,各有一支五十人的骑兵队。马匹是在八字军中,屡次与金军作战夺来的。以宋军当时马匹奇缺的情况,这百人队的骑兵,绝对可称得上是一支相当强大的力量。以河北义军的低战力,只要破开寨门,百骑就可以肆虐一个寨子。
而且,做为“友军”,这三千兵马根本不必强攻,而是趁其不备,发动偷袭——偷袭的目标,就选定王善寨与杨进寨。趁此二寨首领入汴梁城祭奠宗相,猝然袭击其老巢。只要破此二寨,余者皆不足虑。
一切正如桑仲、李横、李忠三将所料,当三人各带几十名随行骑兵,拉着一车酒肉,以造访昔日兄弟之名,进入王善与杨进堡寨时,各寨的副首领都没有丝毫怀疑,反而盛情款待。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酣耳热之际,三将将酒碗一砸,帐外的军兵立即抽刀而入,将召集至帐中欢饮的寨中各头领,乱刃分尸……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桑仲、李横、李忠,分别从王善寨、杨进寨的木楼、营帐中大步而出,浑身杀气腾腾,抽刀出鞘,对空一劈:“杀!”
东京乱局,就此展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东京之变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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