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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水军的反击,却平时不看得上眼的小型舟船首先发起的。
这些小船自然没法挂帆,也是用桨划行,速度与金军船只差不多。此前金军一直把首要目标锁定在艨艟大舰之上,顾不得这些威胁相对较小的小船只,这就给了韩家水军一个难得的趁隙而击的机会。
宋军小舟与金军的小船交而过的一瞬,金兵正疯狂撕咬那三艘不幸中招的大舰,不断放箭,矢如流火,处处腾焰。满船都是惊慌失措的人影,泼水赶不上纵火,一切都是徒劳。
韩家水军的小船,就在这时张开属于它们的利齿——嗖嗖嗖!箭矢又快又密,二十条小船,瞬间射出上百支利矢。在不足十丈、有的甚至只有四五丈的超近距离内,命中率之高,几乎达到陆战水平。
只这一下,最少有超过五十名金兵弓手与操橹手中箭落水。
金军一击而毁掉三艘艨艟,随后在耶律马五与赤盏晖的指挥下,所有船只既不追赶南军小船以报复,也不试图追击四下走避的艨艟大舰,而是顺风加速,如汹汹群狼,扑向韩世忠所在的第二编队中军指挥船队——无论在陆战还是水战,这种不顾后路,直捣敌军腹心的举动,都是极其疯狂的。很显然,金军是想来个射人射马,擒贼擒王。
兀术在开战前已与诸将推演过,凭着改良过的船只与火矢,本军已经有了可与南军一战之力。但是。这种优势只是暂时的,只在接战之初会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若陷入长与南军在水上游击,最终还是摆脱不了一个败字。
金军要胜,只有一个法子——透阵!
就象野战的重骑兵阵一样,以锋矢之势,抱必死决心,向敌军的战阵猛冲。冲击敌阵,冲破敌阵,冲透敌阵。将阵中的主将与大纛。斩于刀斧之下。
无论水战陆战,总有一些道理是相通的。兀术与他的将军们不懂水战,他们只有一个笨办法,一杆子插到底。若南军船只阻拦。那最好。不怕你拦。只怕你跑,就用火矢,将之变成火船;若南军船只走避。则抛开一切,批亢捣虚,直击南军指挥中心。
至于是金军先破南军指挥中心,取敌上将首级;还是被南军挡住,陷入合围。那就各看本事,各安天命了。
金兵,尤其是女真金兵,从来不缺拚命的勇气,而建炎四年,也是金军战斗力上升到最顶峰的时刻。之前被困黄天荡,他们是有力无处施,有勇无处显。现在,他们的主将给他们指出了一条路——拚命之路。
金兵,就真的拚命了!
韩家水军万万没料到,金军竟然敢用这种破釜沉舟的战术。两位统制指挥官,急令所有正走避的艨艟大舰,急急掉头,以大舰合围,小舟追赶拦截。
韩世忠面沉如水,看着汹汹而来的敌船,真切感受到金军豁死突围的决心。
“敌人越是疯狂,就越要叫他灭亡!”
韩世忠豁然大笑难道只有你金人敢拚,我宋人就不敢拚么?”随即下令,“以小舟将敌船阻拦在外圈,艨艟抢上风,竖挡棚,在挡棚上开射孔。我老韩倒要看看,是金人的火矢利害,还是我居高临下之箭矢凶暴。”
韩家水军中的小舟并不多,除了前面出战的二十条小舟,留守后方的,只剩下十七条小舟。按韩世忠的命令,这十七条小舟,要在大战船的前方二十丈布置成一个半环形的隔离圈,以保障大战船抢上风——只有抢到上风,箭矢才能顺利射出,否则,无论是逆风射,还是侧风射,在射程与杀伤力上,都难以与金人抗衡。
而充当隔离的十七条小舟,将会首当其冲,在金兵的火箭下变成火船。这,就是韩世忠所说的拚。
拼船!拚人命!
这十七条小船,也需要有将领指挥,所谓“将为兵之胆”。要让士兵赴死,其实也很简单,无需财帛米粮,只要有一个敢与他们同生共死的上官。
“谁上?”韩世忠目光一一从手下诸将脸上扫过,将身上大麾扯下一甩,“火烧眉毛的当口,没功夫等你们磨叽。没人上,那我老韩上。”
“都统制,末将原往。”的是统制孙世询。
“好,就是你了。”韩世忠也没半句虚头巴脑的废话,上前拍了孙世询肩膀一巴掌,“活下来,你就是副都统制。”
孙世询郑重行礼末将若有不测,家中老母与妻儿,就拜托都统制了。”
“你是副都统制,军饷涨了,钱囊鼓了,你自个照看去。”韩世忠一甩头,大步走出舱外。
孙世询操着一把一石硬弓,背上两壶箭,跳上小舟,弓梢向前一指出发!”
士兵们没有多言,只是默默跟随着他们的主将,上船、解缆、摇橹、迎敌……
如果站在桅杆顶往下看,可见这一样一幕——上百艘连体船,近两千金兵,在江面上划过百条长长的白浪,顺风破浪,似慢实快,有如百支箭矢射向宋军中军。而宋军的十七条小舟,则打横一字排开,首尾相接,好似一面薄薄的旁牌。
是矢穿牌破,还是牌摧矢折?
在百艘连体船之后,金军二十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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