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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都没跑!好极了!”
确定金国所有重要人物全坚守于上京,意欲决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狄烈喜出望外。此前他一路急赶,就是担心金国重要人物跑路。黑龙江以北的原始森林与无尽雪原,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在整个天枢势力中,没有人比狄烈更清楚。如果金国君臣当真下定决心再当一回原始人,往老家一钻,天诛军还当真是无可奈何。
当然,这样也并不影响金国的完蛋,只是抓不住罪魁祸首,总是根刺。这就象当年金国已灭辽国,并占领上京,但天祚帝耶律延禧跑入深山躲藏起来。结果一日没捉住此君,金国高层一日不得安宁。
不过,金与辽不同。辽建国百余年,根基深厚,辽帝再无道,依然有强大的民众基础,辽帝一日不倒,依然能象一杆大旗,吸引整个辽国故地的人心。而金国建国不过十余年,所占之地几乎全是故辽国土;其治下之民,八成以上都是故辽遗民;甚至军队的构成,故辽军兵也占了七成以上。可以说,女真人就是以强力压制住契丹、渤海、奚人、汉人的反抗之心。金国根本不具备辽国的百年根基,更谈不上得到故辽民众的认同,一旦女真人放弃都城,往深山老林一钻,此生就别想再回来了。
这,也正是金国君臣心照不宣,只要有一丝生机,就死扛不跑的真正原因。
十月初,狄烈笑纳了金人赔礼、赔钱、赔人的“三赔服务”,一面派出撒离喝传达天诛军要求金国无条件投降书,稳住金人;一面亲临上京外围战场,实地勘察,做好武力解决的准备。
上京做为金国的帝都,兴建至今不过十余年。做为金国初期的首都,其构建有着很明显的节简与简陋的印迹,且自建成之日起,没有受过战火侵袭。因此,在防御设施方面,甚至不如燕京。燕京城外至少还有三个关城,做为三个支撑点,形成战略纵深。而上京却是一个关城也无,其形制与防御力只相当于幽云十六州中的一个州城。
狄烈与一干将领驻马于上京东面七八里外的松蓬山上,居高临下望去,瞄准镜镜头中,上京城的各种设施历历在目:宽阔的护城河、高达两丈的外城城墙、瓮城、马面、门楼、角楼、内城城墙、内城护城河、皇城……城墙的防御措施也极为齐备:挡棚、擂木、镬釜、滚石……一应俱全。
凌远在一旁指点上京城防,并将参谋部的分析结论传达给在场诸将:“若以武力攻取上京,第一道难关就是护城河。上京的护城河宽达四丈,其上游有混同江、胡刺浑水注入,下游有按出虎水穿插,光是截断这三条江水,就不是一个月内可以完成的任务。第二道难关便是金人新近环绕上京城开掘的丈余宽、五尺深的火油壕,壕沟内注满火油,一旦我军发动强攻,攻破护城河,即点燃壕内火油,阻止我军以炸药破墙。据军中有经验者估测,壕沟灌注的火油,可连续燃烧十日以上。光是清除外围这两道关卡,就足以消耗掉我军近两个月之久,而我军根本无法围困上京两个月……”
杨再兴与何元庆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道:“这北地严寒,当真令三军难以支撑?”
杨再兴与何元庆都是江南人氏,生平头一次出关东,很难想像东北的冬天是什么样。
狄烈面色严肃,重重点头:“我军的作战时间,只能到本月为止,最迟下月初,若未能克上京,必须果断撤兵,否则不需金兵动手,军队就会被恶劣的气候击垮。”
对于军主的判断,诸将从未怀疑,听闻此言,俱肃然无语。
张锐咬咬牙,以拳击掌,愤然道:“若不能在月内破除此水火双重关卡而不得已撤兵,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实在令人不甘心。”
这话道出了诸将的心声,但两道难关,却是实实在在的,如何破解,是摆在眼前的一道难题。
狄烈驻马绝顶,任由山风劲吹,人如磐石,马如雕塑。峰峦间云雾飘渺,开合卷舒,广阔平野的上京城遥遥在望,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而狄烈的一双眼睛,却越来越亮……
十月十二,最后期限已至,金国不予答复,更拒绝交出名单所列之战犯。
同一日,天诛北伐集团军军部,发布了对女真金国最后一战的总动员令。
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毕其功于一役,完成天诛军建军伊始,最重要的使命。
此战,天诛军不仅要与人斗,与地斗,更要与天斗!
是天地不仁?还是人定胜天?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