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纳鞋底没劲,织毛衣不会,不能老麻烦惠萍呀!”
“三婶,只要你不嫌弃,他的鞋底我一直纳,他的毛衣我一直打!”
“咋能让你一直这样费心呢!致祥,赶明儿你这身衣裳怕要换换呢!”儿子还没娶上媳妇,穿戴打扮是娘的责任。她把儿子上学前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放得整整齐齐,等儿子回家后换穿。
“三婶,我有个事一直想不明白,想问你呢?”惠萍笑着说。
“看这娃,曹是一个桌子上供奉老先人的亲房,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是啊,曹是亲房,你为啥还要拜我娘为致祥的干娘呢?”
“哎,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玉梅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致祥出生百天以后,玉梅忙着炸酸菜。院子里,坐在小棉毡上的致祥哭闹起来,她又来到院子为孩子喂奶。吃足奶水的孩子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不再喊叫了。玉梅走进厨房,灶膛的火势已经过去,没有火苗,柴火上布满银白色的灰烬,锅里不见冒气。她抽动风匣拉了几下,柴火上的灰烬顷刻间被来自风匣的风冲入烟道,顺着烟囱飞上蓝天,火势由弱变强,冷不防火舌窜出灶口,喷到正在探头查看火势的玉梅脸上,她那乌黑的头发和浓浓的眉毛顷刻间被燎出不少的褐色颗粒。菜锅里传出“嗞”“嗞”的响声,锅里又冒出热气。也就是一阵阵的功夫,不见了孩子的喃喃声。玉梅拖着三寸金莲,“噔噔噔”跑出厨房,不见孩子,却传来那只产过多胎猪仔的老母猪的“哼哼”声。玉梅循声望去,天哪!她的心立刻紧紧地缩在一起,孩子被老母猪叼在嘴里!老母猪看见她走出院子,以为是主人喂食,不但不躲避,反而掉转头,摇摆着尾巴朝她走来,孩子依然吊在嘴里!容不得多想,玉梅顺手抄起那个烧炕用的推耙朝母猪口角一通乱捣,老母猪方觉不对劲,忍着疼痛,仍然不肯放弃猎物,朝猪窝跑去。如果钻进猪窝,老母猪有空换过口,后果不堪设想!玉梅三步并作两步,抢先来到猪窝门前,使出全身力气,手中的推耙雨点般落在老母猪的嘴上。老母猪满嘴流血,牙齿也被捣掉几颗,才丢下孩子落荒而逃。玉梅急忙抱起致祥,看看孩子的头部,没有受伤,挽起孩子的棉衣袖筒,两只小手也完好无损。好险啊!玉梅觉得孩子多灾多难是当娘的命不好,提出让李晓梅做孩子的干娘。炳义说“晓梅是俞炳武的媳妇,论辈分是致祥的婶子,不用拜都是亲房。”玉梅说:“李晓梅一人创下故里妇女的三个第一:第一个不缠脚,第一个进学堂,第一个自由恋爱,人好命好,拜干亲后让孩子沾沾她的福气。
“惠萍!惠萍!”门外传来李晓梅的声音。
“干娘,旺旺!”致祥急忙迎了出来。
“致祥回来了,噢,快让干娘看看!嗨,身体缓了,也长高了。公家的饭菜就是养人!改日到干娘家来,我记得你喜欢吃面,干娘给你擀面吃。曹庄的户数多,家家都要请你吃年饭,大年跟前怕就排不上队了!”
“干娘,家里坐会!”
“不啦,不啦,旺旺嚷着睡觉呢!”
惠萍走了出来,抱起旺旺,不怀好气地说“你像个尾巴一样,天刚刚黑睡的啥觉?”
“我不睡,舅奶非要我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