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遣送回原籍劳动改造。
“你不愧是干过行政的,肚子里的道道就是多。明明是借机告诉静宁那边我已结过婚,却说成是我在静宁有相好!”
“我的道道哪有你的花花肠子多!自从圆了房,我一直觉得生是韩家的人,死是韩家的鬼,你却一直叫我姐姐,我还以为是自小叫惯改不了口,哪知道你是蒙混过关想着逃婚。你把我买了,我还帮你数钱呢!”
“咱都到这个年纪了,没啥藏着掖着的。人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对那个俞云霞当年可是一片真情呢!你看这个没心没肺的,连封信也不来一封,可见她当时说的都是假的。我前脚被遣送,她后脚就和那个郜校长合盖一条被子了。是你让我明白了‘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啊!”
“我才不管俞云霞不俞云霞。我只想问,那时张口姐姐闭口姐姐现在怎不叫姐姐呢?”
“叫姐姐和不叫姐姐有着实质性的区别,别人可以不信你不可以不信。叫姐姐时咱俩没同床,同床后再没叫姐姐!”韩维周一本正经的说。
“看你正而八经的样子,好像是我在找你谈话!”
“郜校长找我谈话时我就是这样对他讲的!”
“他相信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本来就在找我的茬,就是能相信也不愿相信。”
“如果我是郜校长,我也不相信!”
“你知根知底,说句良心话,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良心能当饭吃吗?多年没听你叫姐姐,怪想听的,叫声姐姐!”淑珍深情地开起老伴的玩笑来。眼前这个书呆子刚回家那阵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下地扶犁犁铧铲了脚,盖房搭泥糊得满头满脸,饭熟了不知端碗,衣服脏了不知道洗,是自己像姐姐一样手把手教会他干农活干家务活的。
“娃回来多难为情?”
“现在的娃啥不知道?你看咱家的老二,贼尖贼尖的,成天监视着你,连说句悄悄话的功夫都没呢!”
老伴俩说笑几句就商议开了正事,维周说:“咱这房还是爷爷年轻时盖的,太陈旧了。大娃年龄不小了,毕了业就得处对象。要是带个对象回来,这房子有些看不过眼。今年怕要翻新呢!”
淑珍赞同地点点头,“家里的钱只够盖主房,厦房先将就着,等大娃工作了手头有几个钱再翻新。娃要顾,娃他爸也要顾。你这身衣服穿得都没颜色了,今年给你添身新衣。”淑珍打量着老伴的衣服,还是多年前自己缝制的蓝咔叽中山装。
“还能穿几年,不急着换。”
“换,别光想娃的事,他们年纪轻轻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你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能活五十年?不要苦了自己。”
“要添也得给你添,你是女的,得有件看过眼的衣服。我是个大男人,衣服只要不破就行!”淑珍也是蓝咔叽女制服上衣,和韩维周同年缝的。
“爸,来人哩,来人哩!”二娃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淑珍忙着收拾碗筷,韩维周立起身,“啥人哩?”
“爸,你快去,一个白头发的伯伯说他是你的学生呢!”
“甘省的?”韩维周急急忙忙迎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