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幸好,朱长富已经年满五十五。只要再交五十文的老人钱,就不必再服每年一月的劳役。等到六十岁,他就连这个钱也不用交了。
这样杂七杂八算下来,朱家一共交了将近十八两银子和两丈布,才算完税。
然后,朱方氏他们在外头等,朱长富带叶秋进去找金求盗了。
那陶家的事到底怎么说,保证书还写不写,总得给个说法吧。就算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该拧也得拧,总不能让他们过得太痛快了。
只是衙门外头,男人疑惑的问起,“朝廷律法,田产税不过是十分之一,人头税是一百二十文。若是年过五十的男丁,身子不好,有当地大夫为证,也是能减免服役的,怎么还要收取老人钱?”
朱方氏搂着地瓜,坐在车上,扑嗤一笑,“律法?律法在哪里?咱们这儿的老百姓,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交税。眼下这些年还算好的,交多少都有个定数,一年也只折腾这么一回。从前我爷爷那辈时,曾来了个官儿。他倒是按朝廷规定收税,可平时就连老百姓捋把胡子,还有个捋须税呢。杂七杂八的也闹不明白,三天两头的来收税,家家闹得鸡飞狗跳,比这个可多多了。”
就是。旁边有乡亲听到,也点头应和,“宁肯一次多收些,也别成天那么来折腾。别说婶子你爷爷那辈了,就我们家堂嫂娘家那边,新来的官儿就特别事多。好好的粮食不让人种,非让人种果树。说那玩意儿金贵,可再金贵能当饭吃不?卖不出去,一年辛苦就全白费了,前些天还来我们家借钱呢。”
听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男人眸光幽沉,脸色也冷了几分。
忽地就见亭舍里出来两人,一人猛地瞧着他,顿时傻了。伸手扯了扯旁边那位,二人才想上前,却给男人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说声“我去上个茅房”,男人打算离开,可朱方氏忙把小地瓜递出去,“那你也带他去下。”
呃——男人拿眼角瞟瞟小不点,伸手把他拎了起来。
已经被拎过好多回的小地瓜,知道不能指望这位给个舒服的抱姿了。迅速自我调整,攀上男人脖子,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窝着。还很乖巧的把小脚往外勾起,这样就不会弄脏叔叔的衣服了。
眼下最近的茅房无非是在亭舍里,男人抱着个孩子要借个茅房,也没人会说什么,于是他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那二人中的一人,忽地也低低惊呼起来,“啊呀!忘了带钱,走,赶紧回去拿。”
然后,拖着旁边那位,跟了进去。
不多时,叶秋和朱长富先出来了。
叶秋倒好,朱长富却有些忿忿不平之意。朱方氏忙问,“怎么,是不是衙门不肯帮忙?”
岂止不肯帮忙,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们一面。
假装说不在,可朱长富明明听见,郑亭长和金求盗在屋里说话的声音了。
“算了,气坏了身子,还是咱们自个儿吃亏。”叶秋心中虽也不痛快,却是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是很难斗得过陶家的。
而在亭舍里面,郑亭长对金求盗道,“待会儿,你可以把消息放出去了。”
此时,在他的面前,放着一份刚刚新鲜出炉的,仙人村所有村民的缴税统计。
金求盗神色有些犹豫,“大人,这么做,会不会……”
郑亭长脸色一冷,“眼看就快年底了,你先办完此事,再去把你手上积存的几个老案子都结了吧。”
这摆明是难为了人。金求盗只得低了头,“卑职遵命。”
※
茅房里,给男人扒了小裤裤,要放下蹲坑的小地瓜嫌弃的捏着小鼻子,扒在他身上不肯挨地,“叔叔,我不拉粑粑,我就尿尿。”
怕男人不明白,他还专门解释一句,“你抱着我就好了。”
男人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无声的释放冷气。可小地瓜把头一扭,不跟他对视,但抓着他领口的小手却更紧了。
小地瓜也是很爱干净的,这里的茅厕比他家的差多了,他才不要上。
男人无法,只得抱着小不点尿尿。
小不点于是又交待一句,“你扶着。”
他得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免得滴到,两只小爪都很忙的。
男人低头瞄瞄,半天才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我扶也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小不点抬头,一脸无邪,“是帮你扶吗?”
……
※
小剧场:
兵甲:这个……咱们要不要出去帮忙?
兵乙:你打算帮小的,还是大的?
兵甲:咱俩可以一人帮一个呀。
兵乙:这货已经没救了,拖出去,发盒饭!
兵甲:哭,大哥,我错在哪呀?呜呜,好心的读者们,能不能给点提示?
兵乙:你们别理他,还是多给点推荐收藏吧。下了新书榜,仍在卖力演出的需要更多支持!
[e=《一品天下》]
i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