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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仨小混蛋一捣乱,装西瓜汁的小碗打翻了,撒了席子一角。
盈芳拿来毛巾擦干净,重新给他们压了点西瓜汁,这回不拿勺子舀了,灌奶瓶里,一人喝30ml,喝完睡觉。
等孩子们睡着,才感觉心情放松下来。三个娃只要醒着,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邓婶子继续说蒋美华那事:“昨儿老向回来说,和沿江公社交换了一个名额,咱们这边多一个低年级教师,他们那边多一个高年级教师。本来以为这事儿谈妥了,谁知道今儿早上,老向刚要出门,刘继红来了,不晓得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总之也想进联合小学当教师。这都定好了,临时哪来的名额给她啊。而且就算要找,也不该找老向啊。户籍都迁走了,哪里还算咱们公社的人。”
盈芳疑惑地问:“刘继红?她不是在县城的轧棉厂上班吗?工人工资比教师高,怎么想到要回来?”总不至于是馋一年两个假期吧?
“谁知道!”邓婶子一脸没好气,“老向赶着去县里交公粮,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应付她。我看啊,八成是犯了错挨领导批评或是辞退了。”
别说,邓婶子猜得还挺准的。可不就是挨批评并被换到了脏累差的装卸班么,受不了这个委屈也丢不起这个人,便想回来。
正好听村里都在传联合小学的事,还说上头近期对初级教育十分看重,教师待遇眼下虽不及工人,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不由心里一动,想着不如先从轧棉厂出来,到联合小学待一阵子。等确立了更好的目标,再跳出去也不迟。
反正轧棉厂那份工,说什么都不想干了。
累是一码事,主要是丢脸。竞选干部之前,她胸有成竹,放出风声说车间主任非她莫属。结果呢?被啪啪打脸。那之后,车间工人看到她,不是窃窃私语就是在背后嘲笑。继续待下去,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大打出手。
谁知沿江公社的书记没等她说就否决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思来想去,找上了向荣新。既是两个公社联合开办的小学,可不是一个书记说的算。
哪知向荣新也不理她,推说名额满了。
刘继红能甘心么!
那么多初中文凭,随便撤个下来换她上不就行了?
更何况,蒋美华那小贱逼都能进,她却进不了,这不打她脸么。她男人还是县革委的小头头呢。
越想越气,跑回沿江公社又闹了一场。
沿江公社的人烦死她了,连带着瞧徐家不顺眼。
若不是徐建坤有两把刷子,得罪他等于得罪了县革委,早骂上门去了。
好在徐建坤还算拎得清,听说自己婆娘主动挑事儿,得罪了俩公社的书记,回家把她揍了一顿。
刘继红可不是那等嫁了人就以夫为天、老实挨男人打骂的人,跳起来打了回去。
夫妻俩大战三百回合,可惜不是在床上。据看到的邻居说场面老吓人了。
传到雁栖公社时,出了好几个版本。
有说被打破头的,有说被打小产的。
附和人数最多的版本,是说打完后,刘继红被徐家休了,目前搬到了沿江公社的知青站,老老实实跟着新来的知青下地。
“这应该是真的!我娘家嫂子说,新来的知青因为刘继红的加入导致房间分配不均起内讧呢。”
“我听说啊,徐建坤的娘马上就给儿子物色起新对象了,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我听说是赵家那丫头,长得不算起眼,搁以前,哪入得了徐建坤的眼,这次八成是气着了,居然同意相看。这下把赵家人乐坏了,捡了个大便宜有木有!”
八卦妇们口里的赵家丫头便是赵茹,中意徐建坤好久了。原本以为这辈子没希望了,没成想老天开眼,来了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徐家人见过赵茹后,虽然觉得长得确实不咋地,圆饼脸、黑皮肤,一看就是乡下妞,完全不敌刘继红。
但徐母特地瞅了眼她的屁股——很大很肥,一看就好生养。当即拍板,把亲事定了下来。
徐建坤忙着在领导面前刷好感、解决前妻惹出来的一桩桩倒霉事、争取新一批公房,哪有空关注新媳妇的长相,听爹妈一个劲地说这个好,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在他看来,女人除了传宗接代这个主要任务,再就是解决男人那方面的需求。长得漂亮不见得就能满足男人。譬如他前妻,长得是美、文化也高,婚前确实把他迷得不可开交。可在男女情事上,他并没有感到多满足。相反经常被她的作东作西,惹得***全无。还不如娶个啥也不懂、却以夫为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