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然会和这个世界一起消亡,这一点我必须对你说清楚。”
这个回答确实残酷,选择谁能够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不过这样的回答让那个雌性独角兽感到满意,它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不愿意离开的孩子,舔了舔小独角兽的眼脸,将那些没有必要的眼泪全部舔舐干净,然后抬头看着萧焚,问:“你是否能够保证我的孩子得到拯救?”
“很抱歉,夫人,这我也无法保证。我仅仅只能保证在找到方舟后,留给独角兽们一个后代生存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有多大,能不能降临到您的孩子身上,我无法做出保证。进入方舟的生命会很多,我没有公证天平,也无法做到完全的公正。只能说,独角兽们一定拥有让自己后代延续下去的机会。当然,这建立在我能找到方舟,并且能够支配方舟的前提下。”
“所以,你说的都只是一个设想,而不是真实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能给我们,除了希望。”
雌性独角兽盯着萧焚,口气变得严厉起来,它接着说:“就连希望,你也不能确定。”
萧焚点头,说:“正是这样,夫人。”
雌性独角兽再次看了片刻,没有立刻冲上来对萧焚发动攻击,虽然它的等级已经达到7级,在这样的旷野中足以对萧焚造成威胁。尤其是萧焚还需要照顾笛卡尔的时候。即使汉尼拔在旁边虎视眈眈,但是雌性独角兽现在的实际等级同样凌驾与汉尼拔之上,加上旁边的小独角兽,对萧焚造成严重伤害看起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过,在近一分钟的安静之后,雌性独角兽扭头看着海风吹来的方向,那些海鸥们正在飞舞着喧闹着。盯着那些不知伤悲和痛苦的海鸥,独角兽说:“是啊,你不能给我们确定的希望,但是,我连这种希望都无法给予我的孩子。圣弗莱曼告诉我们,最为渺小的希望也是希望,如果就这样放任它消失,那就会给自己画下一条界线。只有在这个界线之上的希望才去追逐,在界线之下,我们只能绝望等待。如此一来,这条界线的标准会越来越高,直到再大的希望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希望时,我们将只剩下绝望。”
说到这里,雌性独角兽重新扭头看着萧焚,问:“你能找到方舟,对吗?”
萧焚安静了片刻,这一次没有敷衍,也没有回避,而是认真的回答:“是的,夫人,无论它在何处,无论谁建造它,谁守卫它,我都能找到方舟。绝对如此!”
雌性独角兽再次点头,扭头看着自己的孩子,说:“跟随这个人类,孩子,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希望你能够登上方舟,但又不希望你能够登上去。我更希望是你的弟弟妹妹们能够登上方舟,而你......”
说到这里,雌性独角兽安静了下去。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残酷的话,让小独角兽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奋斗,让其他的独角兽登上方舟,而不是自己眼前这个孩子。
萧焚看着这对母子,同样默不作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还在歌舞升平,寻欢作乐的时候,其他的智慧生命们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选择。当灾难来临时,这些智慧生命已经不会慌乱,而那个时候人类会怎样,萧焚已经无法想象。
争夺登上方舟的机会,人类会彼此厮杀,将一切都抛之脑后。至于方舟仅仅只是为了孩子们准备,是让这个世界的智慧生命得到延续,这些规定一定不会被人类记住。除了那些淳朴的人们,那些贵族们可能只记得自己。
“生命从来是平等的,夫人,没有谁能够逾越这条线。”
萧焚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转身看着还在梦中挣扎痉挛的笛卡尔,他无法帮助所有的智慧生命,也无法拯救所有的智慧生命,这一切,都只能依赖这些生命的自我选择。
远处的海岸线上,风声,海浪声,海鸥的叫声混杂着,喧嚣着。遗迹旁边的聚集地上,所有的生命都陷入安静之中。
几个小时后,笛卡尔才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萧焚,这位狼人管家努力笑了起来。
“我以为要在那个环境中,永远的停留下去。”
他说着,身上的气势忽然发生了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