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去同会记司的同窗招呼一声即是。”
“唉,别提了,我本来早早就起来了......”
余舒就将早上出门遭堵的事同他说了,末了还有感慨:“得亏我跑得快,不然今天就多了两个干儿子了。”
“哈哈。”谢兰失笑,又给她续了一杯茶,道:“这等痴心妄想之徒,比比皆是,不肯脚踏实地,只想着一步登天呢,大人日后再遇着了,无需给他们好脸色,直接轰了就是。”
说罢,又请示她:“您身边还空着一员佐吏的名额,可是挑好人了?眼瞅着要到月底了,下官紧快补录上去,还能赶得上这个月发俸。”
余舒道:“有了,我这就修书一封,你派人到太史书苑去找他来吧。”
“是。”
余舒起身走向她办公的书斋,扭头扫了一眼楼梯上,问谢兰:“右令大人来了吗?”
“景大人今日请了休,似乎身体不适,早上派人来支应过了。”
“哦。”
太史书苑这两天的气氛有些沉闷,纸包不住火,湛雪元被杀害的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白天来上课的学生们,明面上都在议论前几天刚完的水陆大会,私底下却在风传着死人的事,没几个人有心情看书的。
司天监差人找到文少安时,他正坐在墨斋一隅,今日无课,四周都是来此躲懒的学生,他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两耳不闻地研墨抄书。
拿到手余舒的亲笔书信,看到那上头唯一一行字——如你所愿。
他呆愣了一会儿,便恢复如常,低头将这纸张仔细折好,收入怀中。
请官差在外面稍等,文少安入内收拾了东西,在一些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跟人走了。
只有那略显轻快的脚步,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待他走后,斋中才有人狐疑出声:“咦,方才那好像是司天监的人吧?”
黄昏,钟鸣声从窗外传来。
余舒伸了个懒腰,搁下笔,面前桌上,摆着厚厚一摞卷本,一多半是近年来坤翎局处理过的官婚文书,还有一小半,是近两个月堆叠等待批示的婚配。
上午才被领过来的文少安,此时就坐在她对面一张小桌上,抄录整理着一摞布满灰尘的公文,身上太史书苑的院生服还没换下,就被她拉了壮丁。
余舒的职务,说也清闲,只要等着笔曹和签丞将批注好的文书送到她面前,过一过眼,盖个大印即可。
余舒却不愿偷懒,既然来了司天监,就要把握好手头上这点实权,切不能当了摆设,浪费资源。
于是当务之急,是先了解坤翎局的大小事务,查一查过去案底,免得被底下的人架空了还不知情。
谢兰和任一甲看上去是好的,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背后会不会跟她耍滑头呢。
余舒望了望窗外天色,对文少安道:“别忙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文少安停下笔,站起身道:“大人先回去吧,我将这些记完了再走。”
余舒自是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摆手让他继续,叫进来陆鸿,将八斤沉的铜制官印收入盒中带走。
司天监入夜都有护卫值夜巡逻,也有人会将官印锁入柜中,但大多数配备了侍卫的高官,都会谨慎地随身携带。
“大人慢走。”
“嗯。”
坤翎局院外,不远处伫立着一名中年男子,身穿着深红色的官袍,肩上绣着两团青云。
他看着院门方向,见到了余舒带人出来,也不忙上前去,而是等人走近了,才拱手道:“敢问足下可是坤翎局余女御。”
余舒打量对方,并不认识,看他身上官袍,应是五品,可是水陆大会上却没见到过这个人。
“是我,这位大人是?”
那人垂下手,自报家门:“天文局星使司仪,崔秀一。”
余舒一边眉毛挑起,崔秀一?崔芯她爹?
“原来是崔大人,失礼了。”
“是我冒犯了才对。”
崔秀一的脸上拼出个笑容,余舒看得出来他的不自在,想到他是为了崔家赌坊的赌债而来,就笑了:“不知崔大人寻我何事?”
“这...崔某人昨日才听小女说得,几日前曾在赌坊冒犯了余大人,我教女不言,这厢和余大人赔礼了。”
崔秀一说着,便低头与余舒一揖。
余舒错身一让,心中冷笑,什么昨天才听说,好几万两银子的赌帐,崔家人都是些聋子么,分明是先前见她不吭声,打算不了了之。
“大人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余舒装模作样摸了下额头,道:“我那里还有令嫒的一张欠条,贵赌坊还争着我六万两呢,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把钱支还了我,咱们好钱讫两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