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苦笑,道:“总之我现在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不怀好意,那余姑娘不管做什么,你都觉得她是好的。”
景尘不语。
水筠委屈地咬了下嘴唇,又道:“我看你就是放不下她。”
景尘摇摇头,道:“我是怕你自食恶果,我只劝你一句,别再插手我的事,也别再牵扯无辜的人,否则害人害己。”
留下话,他便转身走了。
水筠收起了多余的表情,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还好,不是她。”
司天监的大提点先任了景尘为右令,后来又使余舒给他做手下,水筠听到这消息,便直觉这种安排是故意的,再加上太史书苑的凶案,当时便让她惊疑——余舒会是景尘等了二十年的那个破命人。
这个猜测让她坐卧难安,所以她此番试探景尘,倒真不是为了间隙他们,而是要弄清楚,余舒究竟是不是。
还好,听到景尘最后的口气,她可以笃定,不是余舒。
***
翌日,余舒进宫。
同时被三位宫妃娘娘召请进宫,换做别人,怕是整晚都睡不着觉,余舒却是一夜好梦,昨天晚上早早歇着了,没多浪费一点精神去思考今天该要如何应对。
相比起她,昨晚几位娘娘睡没睡好,就不得而知了。
在宫门外先递上薛贵妃的牌子,等了不太久,就有一名宫女从掖庭出来,接她进去。余舒不认得这宫女,这宫女却认得她,笑柔柔地说话:“奴婢在芙蓉君子宴上见过余大人一回,那会儿便觉得您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女子,现如今要恭喜您仕途高进了。”
余舒这才多看她一眼,隐约记得是六月六那天近身服侍薛贵妃的侍婢,于是这便问了名字,对方爽利地答了,是叫颂兰。
从午门到后宫,很有一段距离,有这宫女巧笑研研地陪着说话,余舒倒没觉得脚累,路上只遇着两拨宫婢,都认得这颂兰,言语不乏讨好,但对余舒,却只是投来好奇的目光,并没有多嘴打听的。
“余大人这边请,当心门槛。”
薛贵妃住在钟粹宫里,筑的高高的朱红门墙,光是门槛,就比余舒小腿还高,一共两道,提着衣摆迈过去了,眼前便是一间大栋的四合院儿。
两边隔着hua池与画屏,中间一条青红大理石铺就的甬道,直达正殿。
余舒被人一路领到门口,见守在门外的绿衫宫女卷起纱帘,一抬眼,便见前方宝殿上,一身耀眼的孔蓝,抱手端坐在罗汉椅上的美艳丽人。
余舒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好来表述薛贵妃的,这是一个让人词穷的女人,当即行礼问候:“臣余舒,拜见贵妃。”
薛贵妃看着她笑了,所幸余舒低着头,不然又要被晃了眼睛。
“过来坐吧,别拘着了,你是城碧认下的义妹,本宫若拿你当做外人,今儿也不会找你来了。”
余舒一抬头,便见薛贵妃朝她招手,虽她艳色疏人,这简单一个动作,却叫她无端觉得亲切。
“谢娘娘赐坐。”她嘴上恭谦,手脚却放开了,大步走了过去,就在薛贵妃手底下一张椅子坐了。
薛贵妃笑得越发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