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三月双阳会后从刘昙手中得来宝昌街上一座大宅,前后修造了三个月,总算在七月底坐落成她所期许的福祉盈门。
四进院落,大门朝南,原本位于中轴线东与西的两间小花园中间打通,用游廊连成一片,从空中俯瞰,呈阴阳鱼跃之势,风水盈满。
园中花木,应景应节,皆是借从工部移植而来,池塘引水,排旧流新,成群的锦鲤则是从玉狮湖心打捞得来。裴敬不知利用什么途径贩私了一批禽鸟走兽,给她添置在园里,有鸳鸯白鸭、百灵画眉,有梅花鹿、松鼠、猢狲,最稀罕的当属一对白鹤,为此还专门给她寻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养禽人。
屋内家具,多是选买的现成,但也有几件难得的上品,好若余舒卧房里的那张黄花梨木大四季床榻,四柱镌刻了春夏秋冬之景,贴金缀玉,雕磨着春花秋月、夏日冬雪,沿床四角吊着镂空灯罩,鸟巢形状,夜里头点上烛火,仰躺在帐子里,睁眼便是四季交替,似真似幻这般良辰美景。
这张大床本来收藏在南林木材行的银库中,并非卖品,被薛睿一张条子,送到了余舒这里,余舒一见到便喜欢的不行,直接放置在她屋内,当做睡床。
华宅竣工,银子就如流水哗哗而去,余舒心疼是心疼,但是游逛了一圈,是觉得物有所值,真是钱花哪儿哪儿好。
余舒带着赵慧与贺芳芝夫妇先来看过宅子,与他们商量过后,便动手收拾起家当与行李,贺老夫人本来还有点不情愿跟着儿子媳妇跟着余舒这个“外姓人”过日子,等到她亲自到宝昌街上来了一趟,才消除了芥蒂。
赵慧私底下这样劝说老太太:“小余这样有出息,是我们全家人的福分,奈何她姐弟两个身世孤单,亲娘又是个不着调的,所以对我们一家干亲是真亲,娘您只需将她当成亲孙女看待,又有什么不可以,再者,小川有了小余小修这样的姐姐兄弟,打小住在一起,岂不好么?”
贺老太太到底是开明,不为别的,也要为贺家独苗贺小川着想,这便宽心地由他们安排。
......
余舒提前向景尘请了假,到了月底这一天,就没往司天监去,一大早起,就忙着搬运家当与行李。
宝昌街那边家具齐全,他们一家人早几天就开始打包衣物以及随身物品,装好了一只只木箱子,一气儿租了三辆马车,被陆鸿与徐青护送着搬往新宅。
别说拿七等的侍卫盯迁是大材小用,单就余舒小半年来攒的那一箱钱,真金白银,也有上万两。
三辆马车,来往了三回,才将东西运完,这里面有一半都是余舒这俩月收到的礼,五花八门的礼品,有的拆都未拆,随之一起的还有满满一箩筐拜访的名帖。
收礼收到厌烦,余舒不是头一回经历,上一次是她在芙蓉君子宴上露了一手断死奇术,这一次则是因为她在水陆大会上出了风头。
余舒跟着坐上最后一趟搬运的马车,盘腿坐在车里,随手翻着脚边一箩筐的帖子,芙蓉君子宴后那一次,她抽空整理了名单,这一次却因为司天监上任,没空整理,于是堆积的乱七八糟,她更不愿意细看了。
余舒知道她总是这样视而不见,只收礼不理人,不是个法子,还是得把这些帖子分一分类,该回的回,该请的请,该扔的扔,最好是找个人来做,不耽搁她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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