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刘珩又是委屈又是难过,泪眼朦胧中向周围看过去,便是自己的亲兵,也是用很古怪的眼神看向自己,在他们的心中,自己一定是个只知保命,置友军于不顾的坏人了吧?
日军虽然暂时撤退,但清军的进攻却不能因此而休止,队伍中也有向导,知道此处距离高野庄园的距离不远——那里是日军的总指挥部,这一次从四面城门杀进来的清军都是以哪里作为最后的目的地的。因此,在短暂休整,把死亡将士的遗体安置妥当之后,清军马不停蹄,开始继续前进。
六公里的路程在清军而言实在算不得很远,临近申初时分,前锋部队已经可以看见道路尽头一片翠林掩映中蒸腾而起的烟雾,士兵不知道高野庄园有温泉,只以为是远处燃起了火头,“快看啊?那里着火了!”
刘珩同样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起火了?”他问道,“不会是我们的人已经杀到了吧?没听见声音啊?”
鲁秉礼对他积怨未平,理也不理刘珩的嘀咕,管自带领部队前进,“弟兄们,跟我走!到前面去看看!”
刘珩本来想和鲁秉礼拉近一下,但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形容,只好干巴巴的吞了口吐沫,领人赶抢在鲁秉礼的前面,顺着崎岖的小路向前行去。
从城区到高野庄园的路在出了中心地带之后陡然变得狭窄,不但窄,路边还生长得无比茂密的灌木、草丛,足有一丈几尺高,若是敌军在这里设下埋伏的话,只恐兵士会受到很大的冲击哩!刘珩心中思索着,又提高了脚下奔行的速度,“告诉弟兄们,都注意一点,当心敌人会有埋伏。”
战士们握紧手中的步枪,按照当年在军营中受训所得,一个营的部队分作两排,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上顺着左右两侧前进,身体紧贴着路边的灌木杂草从,向前小心翼翼的行进。刘珩回头看看,鲁秉礼、杨彬两个的部队跟在其后,再远就为了视线的缘故而不得见了。
前面突然响起枪声!令士兵立刻卧倒在地,刘珩猫腰快跑几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怎么回事?有人受伤了吗?”
“没有。”
“那是哪里打枪?”
“不知道。”
刘珩暗暗啐了一声,匍匐在地,使劲向前爬了几步,经过一个拐弯,这一次看清楚了,有近一千人的清军部队正在和前路上担任阻击的日军部队展开激战,从背影分辨不清是哪一支作战部队,但看他们刚刚组织起的进攻被日军打退回来,指挥官正张牙舞爪的说着什么。
刘珩放下心来,再度爬起,猫着腰向前贴近,行不到一半,就为清军发现了,进攻正在激烈,士兵如惊弓之鸟,猛然回头,枪口正对着刘珩,“自己人!”他赶忙喊了一句。
更多的清军部队跟了上来,两下里会师此处,一问方知,这是从南门杀进来的战斗部队,刘珩知道,从南门进来的是贵州并,由贵阳府总兵官陈耀庚指挥作战,一问之下果然如是,这两个营的部队管带分别叫樊嘉猷、彭泽,杀到这里,也是因为进城之后,战斗搅乱成了一锅热粥,彼此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从哪里前进为好,不知不觉中,竟然突击到了敌人的老巢来了。
刘珩抿嘴一乐,顾不得其他,管自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大好,日本人的防线太坚固,我刚刚组织了一次进攻,你看?”樊嘉猷用手一指阵地前方躺下的百十俱尸体,“阵地没有拿下来,还折损了这么多弟兄。”
“李澂!”鲁秉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樊、彭、刘三个回头看去,鲁秉礼向新到了二人点点头,表示一下礼节,对刘珩还是不理不睬,“李澂,你个兔崽子,哪儿去了?”
“来了,来了,大人,我来了。”
“带你的人,突击一下,看看日本人的火力防备情况。”
“是。”李澂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准备战斗,鲁秉礼在樊、彭两个的肩头拍了一记,转身回去了。“刘大人,他怎么不理你?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李澂发起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日军立刻反击,而且通过这一次进攻给清军发现,日军阵地上竟然布置了重机枪!威力绝伦的枪弹如风卷残云般,把清军一个小队的士兵打得抱头鼠窜,忙不迭的逃了回来,“不行,头儿,日本人有重机枪,我们上不去。”
“行了,再想别的办法吧。”鲁秉礼摆手说道,“你下去休息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再叫你。”
鲁秉礼挥退他,趴在隐蔽处,用望远镜向敌军阵地探查,日军的人数很是不少,足有一个步兵联队之多,最靠前的位置安放着十四挺重机枪,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些重机枪全部都是大清制作的!不用问,一定是从胡小毛他们上一次战斗失利之后缴获而来的。
想想都觉得有火:自己国家制造的东西,现在反过来对付自己了?鲁秉礼嘀咕着骂了几句,拍了拍樊嘉猷、彭泽的肩膀,示意他们和自己退下来,二人点点头,跟着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