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其名,你明白么?!”
杜弢闻言,浑身一颤,心下凛然,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原来一直在与虎谋皮。
王烈也不多言,随后任命杜弢为随军主簿,准他戴罪立功。
同时当着他的面,把他正式列入狂澜军军籍,并上报至尊司马邺。
杜弢一见王烈如此豁达,自己用计害了他那么多手下,却还用人不疑,心下自是有些感激,决定帮王烈找出这个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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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亲率手下骑军,与苏良兵分两路,向建康杀去;水路之上,则由李善率领狂澜军水军。
而王烈这次进攻的主方向正是水路。
世人都以为被人不习水性。不善水战。
狂澜军来自北地,在京口之战前根本不曾与敌人正式水战过。
就算经历了京口一战,因为并无外人观战,也并没有人清楚狂澜军究竟是如何击败海匪的。
而且在江左水军眼里。那些海匪根本不值一提,没看每次遇到后都望风而逃么?
所以,对狂澜军水军的战斗力,江左水军是极为轻视的。
但相反,对王烈手下的狂澜军,无论是曾经的战绩,还是几日前在建康城中的那场撕杀,都给江左兵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强横,无可匹敌。
至少在正面对敌上,他们不敢再主动冲锋。而且也不太相信依靠防御阵型就能阻挡。
因此从接到王烈兵出京口的消息后。王敦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沿路州县城池紧闭。不可出城接战,只可固守。
在王敦看来,狂澜军的骑兵再强。也是远道而来,这数万兵马的粮草消耗每天最少都是上万石。
而且江左本地百姓对外来的狂澜军也多少还是有抵触之心,那些世家士族大多数也都不会支持狂澜军。
在这样的情势下,只要能挨过一个月,甚至半个月,狂澜军就会因为军资不继,而被迫撤军。
王敦打的好算盘,也并没有高估自己,低估对手。
但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王烈根本就没有想用自己精锐的狂澜飞骑来硬碰硬的攻城掠地。
王烈要做的就是让苏良、冉瞻、荆展、韩云等人各率数军或一军。在附近州郡穿插骚扰。在牵扯来自江左各地的援军的同时,让王敦摸不准狂澜军的主力。
而他则亲自率领一万骑军悄悄从小路直插建康城下,只待狂澜水军直捣建康后,就两面夹击,一战而定江左。
而且,狂澜军水军和江左水军还有区别,大晋水军出声的李善,本就是水战的行家,在当了多年的海匪后,战术更是千变万化。
按照李善的布置,手下这些水军虽然人少,但个个都是宝贝疙瘩。
在李善看来,王烈任命他李善为水军统领,就是要他好好训练出一批纵横大*河,乃至大海的好儿男。
而现在手下这数千人马,无疑就是一切开始的基础。
这些人若是轻易死了,将来再招进什么人马,也同样要重头开始。
所以李善根本就没想让这些宝贝疙瘩轻易送死,而是先找来了东海诸岛的岛主,让他们的手下化妆成各个商行船队的模样,先行潜入建康,作为开始这场战斗的真正前奏。
这些在江左水军眼中不过是杂鱼的海匪,在李善眼里可要比曾经的同僚更英勇善战,也更会在乱中取里,保存自我。
而且,让这些海匪化妆成商船,其实等于是他们的本行一般。
业因这些海匪平日劫掠商行船队,更经常做些劫货后装作正经商人来内地出售谋取暴利的的买卖,自然是对此路熟悉无比。
接到了曾经的东海老大,海龙王李善发出的“去建康发大财”的消息后,东海诸岛岛主踊跃响应。
他们本来就通过京口一战,对王烈和狂澜军信服无比,加上李善保证了只要他们参与其中,将来他们也能成为大晋的真正的水军,在这种诱惑下。
几日内,就有大量真真假假的商行船队驶进了建康码头。
对于商行船队的到来,江左的水军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同。
并不是他们失去应有的警惕,而是因为这是江左一直的规矩,无论是否有战事,除了海匪,是没有人会攻击商船的。
这也是江左能够一直保持经济繁荣的原因。
所以,每天正常的商船进入,数百艘中混杂着十几艘的海匪商船入港,实在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但每日十几艘,等到王烈人马准备攻城的那一日,入港出港的商船已经足有数百次……
大晋建兴四年初冬的建康城,必定会因为这些人马的到来,掀起一番新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