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一件普通的银红绉纱袄子,一条深绿地织金团花裙子,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碎花披风。头发乌青,挽成两垂髻,只别着一朵赤金镶红玛瑙珠花。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眼睛大而明亮,两颊许是因为吹多冷风,泛着病态的红,更添三分娇美。
不由自主地想起两天前,随皇帝在校场里骑射时,他忽然勒住马头问,你们家四姑娘是不是真如传说一般貌美如花?
他其实从来没有注意过低调沉默的阮四姑娘,但是在那一刻,只略作犹豫,就说是的,确实貌美如花。”仔细看过她本人之后,他觉得这样的回答并不准确,她就是一朵花——最美的海棠花。
“只是随便走走。”四姑娘见他盯着看,眼神灼灼,眼底潜藏着一丝狂热,心里又是迷惑又是别扭。“三叔,侄女还要去跟母亲请安,先行告退了。”
“等等。”阮弛叫住她,走到她身边看着波光鳞鳞的水面,在肚子里斟酌言词说,“四丫头,前几日我与纪聊天,听说家轺颖悟异常,一目十行,出口成诵,虽然才十一岁,已将经书念完了,着实难得。”
提到弟弟,四姑娘情不自禁地浮起一丝笑意。“那是纪教导有方。”
阮弛不赞同地摇摇头说纪是个老儒,学问是够的,可惜不识变通。他也觉得没有能教家轺了。若是能再请个大儒,细心栽培,将来家轺琼林宴簪花也不是难事。”
“听说大儒难请……”
“那是自然,等闲之辈,都是学生挑。大儒都是挑学生,资质逊点的,他们未必肯收。”阮弛看四姑娘明亮的眼神微微黯淡,又继续说,“我认识一个大儒,原是个老翰林来的。他是西北边陲人士,我救过他孙子一命,他欠着我一个人情。我想着,请他教家轺正合适。”
天上不会平白无故地掉下馅饼,阮弛更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关爱侄女的叔叔,他有所图,四姑娘心知肚明,只是不他想把说给何人?想了想,含糊地说那就请三叔费心了。”
阮弛微微一怔,搞不清楚她是不谙世事,把当成关爱晚辈的叔叔,还是故意装糊涂。又听她幽幽地叹口气,说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林姨娘在红叶庵里如何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阮弛说四丫头,今日我要去禁军城外的营地,正好帮你去探望林姨娘,如何?”
“多谢三叔,三叔的恩德,侄女谨记在心,他日一定涌泉相报。”顿了顿,四姑娘又说,“时辰不早,侄女还要去给母亲请安,先行一步了。”说罢,也不待阮弛回答,转身即走。
她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却没有实际意义。阮弛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眉,难道四丫头跟五丫头一样精明?不免又想起两天前,皇帝听到他的回答后,感叹地说看来京西阮府果然是地灵人杰,出了五姑娘,又出了一位四姑娘。”
四姑娘一口气走出老远,回头见阮弛已经走了,胸口憋着一口气才呼了出来。给大请过安后,直接回蓼园。一走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扑鼻药香,见秀芝站在东厢房门口倒药渣,走问五醒了没?”
秀芝说刚刚醒了。”
“我去看看她。”四姑娘说着,挑起帘子进里屋,只见阮碧斜靠在床背上,脸色苍白,神情恹恹。
见到她,阮碧微笑着说快,四,帮我把窗子打开,秀芝存心想闷死我。”
跟着进来的秀芝委屈地嚷嚷着天地良心呀,姑娘,是徐郎中说你不能吹风。”
四姑娘也附和是呀,五,还是等痊愈后再开窗子吧。”
“我早就好了,就是想睡觉而已。”阮碧说着,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四姑娘见她刚刚起来,又开始犯困,心里疑惑,莫非当真冲了邪秽?
阮碧揉揉惺松睡眼问四,祖母样了?”
“昨日晌午我去看过,她还有点发烧,咳嗽比较厉害。”
阮碧点点头,忍不住又打一个哈欠,眼角都渗出泪了。“四,可不行了,我得继续睡会儿。”说着,身子便往被子里滑。
四姑娘颇有点哭笑不得,拉着她说裹img r='//fmgeyimeid.jg'>茫?憧刹荒茉偎?耍?愣妓??炝耍?偎?氯ゲ坏昧恕恻img r='//zzied3.jg'>不?母亲跟婶婶都吵翻天了,还有,曼华了,挺着个大肚子,大概有四五个月了吧,说是大哥的。跟大哥议亲的何御史听说了,立马派人取回了庚贴……你要再这么睡下去,天塌了都不。”
阮碧悲凉地笑了笑,心想,天塌了又与我何干?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宝珍的声音五姑娘醒着没?”
“醒着。”秀芝忙挑帘子出去,一会儿说,“姑娘,宝珍说,方才惠文长公主府派人,说是晌午,长公主要带静宜县主探望你。大让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可别又睡着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