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挥手打发了奴才。
“父亲……”见黎老爷神色凝重,黎君心砰地跳了下。
“……君儿结识的黑木?”秦健一关上门,黎老爷当的一声就把茶杯蹲到桌上。
“这……”黎君身子一震,“……并不认识他。”
“不认识?”黎老爷猛地抬起眼,从袖笼里掏出一张宣纸,“……你瞧瞧,这是?”怒道,“把贴身的信物都给了人家做招牌,竟说不认识”
接过宣纸,黎君仔细一瞧,竟也是拓下来的柏叶坊招牌,不觉脸色一白,“这个……”声音滞了一下,“半年前将玉牌借给了一个,也许……是那人把玉牌给了黑木。”抬头看着黎老爷,“父亲别急,正在查黑木的底细……”嘴里狠狠地保证道,“父亲放心,绝不能让他毁了我黎家的声誉”
“君儿真的不认识他?”
“从没见过他。”
“那……”黎老爷神色缓了下来,“君儿把玉牌送给了谁?”
“一个……”声音颤了下,“。”黎君眼睛看向别处。
绝不能让父亲他把玉牌送给了一个女子,否则,以他父亲的手段,一定会将穆婉秋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她就再没一天安宁的日子了。
见他不肯说,黎老爷也没勉强,叹息一声,“君儿识人不明啊……”摇头道,“……黄埔家和柳家都是英王的走狗,是我黎家的死敌,柏叶坊却与黄埔家合作……”声音吞咽在喉咙里,黎老爷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是大意了……”黎君低下头,“父亲放心,待查清后,绝不会放过……”想起黄埔玉和黑木合作,竟是穆婉秋从中牵的线,黎君手背上的青筋蹦了几蹦,声音戛然而止。
“君儿也不要太刻意了……”黎老爷摇摇头,“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既然木已成舟,君儿不妨将计就计……”
“父亲……”黎君疑惑不解。
“自阮都尉到任,几个月来,针对大业的赌坊、ji院、客栈、酒楼进行了几次清洗,黎家和曾家都损失惨重……”摇摇头,“好在这些都不是黎家的主业……”
“英王一定是怀疑我们是太子一党……”黎君点点头,“包括才开业的那个艺荷香坊,怀疑都是英王为打压黎家埋的棋子。”
“君儿说的不差……”黎老爷点点头,“艺荷的东家原仁就是柳伍德的义子……”
“……义子?”黎君腾地站起来。
黎老爷点点头,“包括阮都尉,都是柳伍德的义子,是他从小收养的流浪儿,为柳家培养的傀儡工具……”叹息一声,“为父也是今儿才的。”
“原来如此……”黎君缓缓地坐了下来,忽然抬起头,“柳风和谷琴来往密切,那天香丸秘方……”
“为父也怀疑是谷琴泄露的……”黎老爷接,“谷琴虽然有才,可却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放在从前,黎家给的工钱利银,她也知足了,现在太子被禁,英王得势……” 摇摇头,黎老爷没说下去。
“小人难养就在于此,我黎家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怕是她第一个就背叛了……”黎君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手握大量秘方,掌握黎记香行的生死,暂时……还动不得……”声音里透着股无奈,蓦然抬起头,“已让人把冉冰看起来了。”
“为了求稳,这个黑锅只能先让她背了……”黎老爷叹息一声,看着黎君,“君儿今儿就秘密去趟香行会,把谷琴和冉冰的所有证件都冻结了,嗯……”他想了想,“就说黎家秘方泄露,这两人嫌疑最大,没查清前,她们谁也不得擅自离开黎记投靠其他作坊……”
“好……”黎君点点头,“这就去办。”又道,“这样一来,有冉冰顶着,谷琴也不会想到我和父亲怀疑了她……”
“至于那个冉冰,就不要追得太深,你去找她谈一谈,就先关着吧……以后总会给她一个说法……”话题一转,“那个黑木嘛……”
“如何处理?”黎君抬起头。
“君儿抓紧查,如果他不是英王的走狗,就让他先打着黎家的旗号吧……”黎老爷目光眯成了一条缝。
“父亲这是为何?”黎君不解。
“没有确凿证据,英王也无法肯定我们就是太子一党,我黎家掌管调香界,也等于掌管了大周的经济命脉,要动黎家,他总是会投鼠忌器,柏叶坊被看成了黎家的产业,能这样大张旗鼓地和黄埔家合作,正好给他摆一个乌龙……”
“好主意”黎君一拍大腿,“英王一定以为打着黎家旗号的柏叶坊与黄埔家合作,是黎家在向外界暗示,我们想投靠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要英王对黎家的手段稍软一点点,挺过了这段日子,待我们掌握了他私吞赈灾银子、结党营私的铁证,就是太子翻身的日子”
“嗯……”手捋须髯,黎老爷由衷地点点头。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