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一转眼便恢复了一贯的悠然,他伸手接过秦健递上的折扇大步走了出去。
步履如风,飘逸从容,哪还看得出他是一个中毒颇深刚经历了一场血崩的病人?
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姚谨似是哭泣地扑向黎君,又似被什么拦住,生生地站在那里,怯怯地看着黎君,联想起自己前世那飞蛾扑火般的爱情,穆婉秋幽幽叹息一声,“……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即便这人再好,对女子来说,都是一个错误啊。”就像前世的他和她,也不能就说是他不好,“说到底,前一世还是我太痴迷了,如果我不那么执意地无怨无悔无名无分地跟着他,让他尝到了另一类报复的快感,也许他早就一剑杀了我吧?”这念头一闪过,穆婉秋心头对阮钰的恨意似乎消减了许多。
听到耳边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黎老爷一回头,瞧见穆婉秋正站在窗前,定定地看着窗外,他摇摇头,叫了一声,“白姑娘………………”
“嗯………………”无意识地应了声,穆婉秋猛回过神,匆忙转过身,“黎老爷有事?”
“依白姑娘之见,那解药会被阮都尉藏在哪儿?”
就藏在他贴身的中衣里,话到嘴边,穆婉秋一阵犹豫,下意识地摇摇头。
“不在暗室,他会把解药藏在哪里?”似乎早料到会是这个答案,黎老爷自言自语道,“一击不中,怕是他早做了万全的防备了…………”
“为了找出宋祥的下落,相信阮大人还会故意散出谣言,布下天罗地网,引人去都尉府偷解药……”想起前一世阮钰的狡诈,穆婉秋由衷地说道,“再出手,黎老爷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眸光一亮,黎老爷不认识般地看了穆婉秋一眼,叹道,“这个老夫也想过,只是………………”他话题一转,“君儿命悬一线,即便是阴气森森的阎罗殿,老夫也要去闯一闯!”铿锵有力的声音饱含着一片爱子之直令穆婉秋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她状似无意地摇摇头,“若是我,一定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贴身藏着……”
“……贴身?”黎老爷重复了一遍,忽然眼前一亮,“白姑娘说的不错,阮都尉身怀绝世武功,对他来说,最可信的地方,当然是自己的身体……”说完,他眼睛候地又黯了下去,“………………武功和君儿在伯仲之间,果真解药被他贴身藏着,怕是黎家的影子也无能为例啊。”叹息一声,“可惜,君儿两次送出的美女,都被他遣散了回来………………”
黎君缕缕送出美女,一方面是示弱,最主要的,他也是想抓住一切机会能在阮钰身边安插下自己的眼线。
可惜,阮钰滴水不漏。
……美女?
是了,要偷出他贴身藏着的解药,唯有美人计再适合不过了!
听了这话,穆婉秋心一动,她目光落在桌上的锦盒内,伸手拿起上面的药丸,重新掰开了仔细看,隐隐地,空灵的大眼中耀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还不到吃饭时辰,一品天下的客人不多,只星蹦几人在一楼的大厅里用餐,伙计们则都围在二楼靠窗的雅座上,闹闹哄哄地看着穆婉秋和一品赌坊的冷钢对弈。
“…………又输了!”又一条大龙被截杀,冷钢懊恼地叫了一声,把眼前的银子往穆婉秋身前一推,“给你……”
“小姐又赢了多少?”墨雪笑嘻嘻地凑上前点银子。
“去,这不用你点………………”冷钢朝她一摆手,“到对面一品赌坊让荷官给我送银子来……”
“您还要玩?”墨雪错愕地看着他。
“不赢一局,我誓不罢休!”冷钢狠狠地说道,“快去!”
伙计们哄堂大笑,“再赌下去,冷公子的一品赌坊也该姓白了……”
冷钢着恼地红了下脸。
穆婉秋笑着摇摇头,抬头见墨雪还站在那儿,就说,“你快去吧,今儿冷公子不赢一局,是不会死心的……”低头一粒粒捡起棋盘上的黑子。
“…………白姑娘这局叫什么名字?”看着她一粒一粒捡着棋子,冷钢好奇的问,“可不像你从前摆的那个万劫谱。”
没言语,穆婉秋只一粒一粒地捡着。
直到捡起最后一粒黑子,众人才惊呼出来,“………………梅花!”
只见眼前精致的红木朱漆棋盘上,纵横交错十九条线,三百六十一道交叉点上,地方棋圆,竟被无数的白子围成大大小小一朵朵梅花!
白子朱盘,有如红梅映雪,甚是耀眼,即便身为灵童,冷钢见了这个,也不觉连连惊呼:“这………………这………………白姑娘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