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宝马良驹,寻常拉车的马顶多也就三五两银子,见孙-堋手就是十两银子,车把式徐平不觉有些心动,张嘴要应下,看到不远处那匹死马,又叹了口气,“小兄弟,不是不卖给你,马没这么役的,竟活活地给累死了······”牲口和人一样,养久了都有感情,虽然眼红孙勇手里的银子,可想想跟了自己多年的老马就这么被活活累死,徐平有些不“小兄弟,这都是拉车干活的马,卖给你也没用,跑不快的······”围观中有人劝道,“从这往前走二十里有个驿站,那里有专门传信的马,你不如去那儿看看……”
“谢谢这位大哥······”孙勇眼前一亮,抬脚就想走,只觉两腿酸麻哪还听使唤,“哎呦”一声跌了下去,使劲爬起来,刚迈步又一跤跌了下去。
众人俱摇摇头。
“再急也没这么个赶路法……”徐平上前扶住他,“小兄弟若不嫌弃,我用车送你去吧,到前面驿站二十里地,五百文······车上有吃的,你正好也歇歇脚吃些东西……”
正准备雇车的孙勇欣喜地点点头,“谢谢大哥,我给你二两银子,你快马加鞭把我送过去,可好?”
徐平一怔。
见孙勇着急,五百文他已经是多要了数倍,说出口还担心他不答应,没想到他一出手竟给二两,就使劲点点头,“······好,我就豁出去了,快马加鞭把你送过去!”
虽然烈日下这么役马有些心疼,可二十里路还累不死一匹马。
黎记的晒香场上,杂工们不停地朝香架上端湿香,另有杂工在香架下认真地翻弄着,明明人流穿梭,可广场却静悄悄的,仿佛一个闪失就会被东家辞了似的即便忙碌,众人也都是屏着气。
黎记正经历着一场空前的大清洗!
就在昨天,由黎君亲批,辞退了一大批香工、杂工、各处的管事和丫鬟小厮昨日黎记门口那哭爹喊娘的情景至今还让这些有幸留下的人心悸,此时的黎记,上至大师傅下至香工,人人自危,干起活来,一个个恨不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哪还敢像以前似的散漫交头接耳地散播谣言?
吱呀一声,晒香场的西侧门被打开,“白师傅请······”守门小厮恭恭敬敬地给穆婉秋施了一礼,拿手指着前面,“大公子正在那个议事厅,吩咐您来了直接进去……”。
应了一声,穆婉秋抬起头,守门小厮手指的正是调香处的议事大厅是原来谷琴议事的地方,她还从没进去过。
眼睛扫了圈众人,她抬脚走了过去。
对于这古墓般的寂静穆婉秋却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调香处众人一向对她避之如蛇蝎,每次她来都是一样的冷场,瞧见前面两个端着空罗的杂工正朝她这面走,就习惯性地闪到一边,谁知还没站定,瞧见是她,两人吓得一哆嗦,迅速地站直了,“白师傅安······”垂首恭恭敬敬地给妫‘施了一礼。
倒把穆婉秋唬了一跳胡乱扯了个笑,朝两人点点头,立在那儿等两人过去。
见她不动,两个杂工也目不斜视地垂首立在那里不敢离开。
等了半天,见两人不动,穆婉秋索性抬脚就走走出很远,穆婉秋余光才瞧见两人挺着腰背,蹑手蹑脚地朝制香室走,一副生怕惊扰了她的样子。
不觉皱皱眉。
不过就多了个御赐一级调香师资格,她有那么可怕吗?
怎么几天不见这些人竟变了样?
以前是避她如蛇蝎,现在竟是畏她如虎豹。
摇摇头,穆婉秋缓步朝议事厅走去。
“……大公子骤然裁掉这么多大师傅,会不会动了黎记的根本?”议事厅里,以外总管黎番、内总管黎青为首的黎家各处高级管事屏息静气地站了两排,黎番看着手里的名单小心翼翼地问。
这可是自黎记成立以来从没有过的事儿。
辞香工也就罢了,黎君竟要连大师傅也辞去一大半!
那些可都是名声赫赫的大师傅,名声虽不如谷琴响亮,可在大业香行会里都是挂了名而且名列前茅的!
他敢保证,这些大师傅一踏出黎记门口,其他作坊就会打破头往回请!
请都请不到,黎君竟要都给辞了!
保住皇商资格刚缓过一口气来,英王没动作,自家却先搞起了整肃,又是辞人、又是辞师傅的自断手臂闹得人心惶惶,这岂不是自掘坟墓?
就算想整肃,黎君也该看看火候啊?
被英王阮钰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时候,万事求稳,对这些大师傅哄都来不急呢,他竟要辞了。心里嘟囔,对上书案后那看似悠闲,浑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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