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春公公腾地站起来“朱大人说话当心,这画上的封印刚刚可是经过了几个人鉴定的,可有毁过的痕迹?”
这画是他亲手送来,真认定是被人换了,他脑袋立即就得搬家。
“春公公,朱大人息怒……”阮钰开口说道“都知道这画像是梅伯的真迹,既然朱大人怀疑,不妨让左大人辨别一二。”见两人都看过来,又道“……春公公,朱大人也知道,左大人在丹青上也颇有造诣。”
也想起在左锋书房里看到的那幅百鸟图,朱春就点点头,看向左锋“左大人辩辩看,这可是梅伯的真迹?”
“这……”左锋一阵为难,这画像的一真一伪牵涉甚大,他可不愿担了干系,见春公公也看过来,就硬着头皮站起来,仔细端详了半天,道“以本官拙见,这的确是梅伯的真迹。”见朱春脸阴了下来,他话题一转“本官从政多年,终是疏离了丹青,走眼也是有的,若要确认,朱大人不如请梅伯的徒弟杜英出头一认。”
“梅伯的徒弟?”朱春皱皱眉。
“……大业著名才子杜英师出梅伯,素以画工闻名。”左锋解释道。
“他现在在哪儿?”春公公问道。
“就在府衙任职。”
“请上来……”
左锋朝堂下使了个眼色,立即有衙役小跑着走了出去。
很快把杜英带了上来。
“……这的确是师父的真迹。”杜英手轻轻抚着画像上的墨纹,只是,他皱皱眉,暗道“看墨迹,这画像显然是新近才作,放在太阳下曝晒而成啊,师父为什么要替人作弊?”新墨在太阳下曝晒后就会变的陈旧,依据要仿制作品的年代不同,在太阳下曝晒的时间长短也是有说道的,这是他师父的绝活,专门用来仿制历届名字画。
外人看,以为这画像是五六年前旧作,可,遇到了伪造名画的专家,杜英一眼就认出了这副画像应该是新近才作的!
“怎么?”见杜英皱眉,朱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感觉朱春目光**辣地逼视着自己,杜英手微微颤了下,余光扫向门口的黎君,正迎上他看来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明明那目光很悠然,很祥和,可杜英就是感到一股慑人的寒气直沁心底,他心止不住一哆嗦,迅速别开目光,伸手拿起画轴,目光落在画像后面的一片兰huā上,微微笑道“说起这簇兰huā,还有一个典故呢……”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这副画像是真迹了?
听了这话,春公公紧悬着的心扑通落了下来,急忙凑趣道“什么典故,说来听听?”
“……说起这穆婉秋,那可是真的顽劣任性。”余光扫了眼直挺挺跪在地上的穆婉秋,杜英失笑道“当年师父奉旨去相府为她做画,她静坐了不到一刻钟便窜跳起来,再不肯安静,穆相没法,索性让侍卫点了她的穴道……”摇摇头,把穆婉秋当年的糗事说了一遍“画像被墨汁毁了,那穆婉秋就藏在穆夫人背后死活不肯出来再让师父作画,见穆相脸都黑了,师父急智下,便依托画像后的墨汁点出了这一簇兰huā,好歹交上了差……”杜英擦擦额头的汗“后来师父还说,幸亏这穆婉秋长了一副男像,竟连穆夫人一份的美貌都没继承,否则,以他那顽劣的性格,果真被选进宫,早晚会个相府带来大祸……”
前面都是事实,只最后这句话是杜英胡乱编的,只为巴结黎君。
原本就对穆婉秋有着一丝崇拜,杜英也是个识时务的,虽还在左锋麾下,但,树倒猴孙散,这另攀新主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话音一落,惹来堂上一阵大笑。
被当众道出自己当年的糗事,穆婉秋脸上**辣的。虽然堂上众人不知她就是杜英嘴里的那个顽劣的穆婉秋,可堂口的黎君却是一清二楚的,不知他以后会怎么取笑自己?
越想脸越热,穆婉秋直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她用尽全力才维持着自己平淡的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跪在那里。
“……看来白大师的确不是穆相之女了?”让人录了杜英的证词,签了字画了押,左锋看着朱春道。
冷哼一声,朱春就转身退到幕后。
春公公就冲左锋点点头。
看了阮钰一眼,左锋轻咳一声,当堂宣布白大师不是穆相之女,令人给撤了刑具,无罪释放。
跪了近一个时辰,穆婉秋四肢早已麻木,勉强爬起来,刚一迈步又软软地跌了下去,被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穆婉秋一回头“黎大哥……”
不知什么时候,黎君竟无视左锋等人还没退堂,径直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