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抗旨的。
“问了,和圣旨一样,说是皇后喜欢我的轮回,早就想召见我了……”穆婉秋说道,“曹公公就在驿馆等着,三天后启程。”
“怎么这么急?”黎君一怔。
“是圣旨催的急……”穆婉秋叹了口气,“曹公公原是要明天就走的,收了我的银子,才勉强拖延了三天。”说着话,对上黎君眼底少有的忧色,穆婉秋心头竟生出一股浓浓的依恋,冥冥中,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去,怕是此生与他再见无期。
一旦进了宫,她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缕缕破坏英王的大计,他是不会让她活着走出宫门的。
“要不……”黎君凝眉沉思,“阿秋索性装病拖延些时日,待英王被削职圈禁,再去安康面圣?”
穆婉秋摇摇头,“有圣旨在,即便真病了,大约曹公公也会把我拉到安康让御医调治。”
御医?
黎君随即想起秦健说传旨的队伍中除了曹公公和二十几个侍卫,还有一个先生模样的人,大约他就是御医吧?
也是,若真是英王的诡计,相信曹公公来之前一定也受了特别嘱托,早防备了穆婉秋装病的。念头闪过,黎君就点点头,“阿秋说的是,我才想起来,曹公公这次应该是有备而来的。”只是,他眉头拧成了疙瘩,暗道,“穆婉秋不能装病,还有什么法子能拖延她去大业的行程呢?” 还是,他额头的青筋蹦了蹦,“干脆想办法让太子提前动作!”
无论如何,他都要在穆婉秋到达大业前,把英王连根拔了,绝不能让后宫中还有他的势力!
黎君一向悠然,记得那次檀香事件,刚接到圣旨眼见黎家被扼住咽喉倾覆在即,突然闯进黎君的书房,穆婉秋也没见他把眉头拧成这样。
显然,他是真的担心她!
想到这儿,穆婉秋勉强压下心头的一阵阵抽搐,轻笑道,“我身边除了墨雪墨雨,还真没有会功夫的人了,这次远行,黎大哥好歹多派些人保护我。”语气中带着股少有的依赖。
她这是想让我放心啊。
听了这话,黎君幽幽叹息一声,暗道,“此去安康长路漫漫,即便把黎家所有的影子都给你,我也不放心啊。”心里想着,嘴上却漫不经心地说道,“嗯,阿秋就先准备吧,我也得好好安排一下。”说着话,已经站起身来,“……我先前驿馆见见曹公公。”
见黎君站起来,穆婉秋心里有些不舍。
就剩三天了,她希望在这有限的日子里能和他形影不离地在一起,嘴唇动了动,见黎君已大步走了出去,挽留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原本以为没什么可准备的,墨雪却大包小裹地装了三马车,恨不能连痰盂也带上,穆婉秋见了,连忙吩咐人都卸下来,“又不是搬家,没得带这些受累,你只多带些银票便是。”
“小姐……”墨雪急得直跺脚,“这都是您日常用的,离不了。”客栈里的行礼物品,哪有自家的舒服好用?
“我又不是金枝玉叶,哪用着这么奢华了?”穆婉秋斜了她一眼,“你忘了当初我带你们从平城出来时,看到客栈里有床半新半旧的锦缎被子,你和雨儿都高兴半天,直说第一次盖那么好的被子……都是清苦出身,我们到什么时候也别忘了本分。”此去安康一路凶险,她可不是去享受的,行李自然是越简单越好,方便逃亡。
墨雪就瘪瘪嘴。
正忙碌着,墨雨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小姐凭什么不让奴才去安康?”
撂不下一品天下和柏叶坊分号的买卖,穆婉秋最后决定让墨雨留下来,一来他的伤刚好,不易长途颠簸,二来正好照料家里的买卖,见墨雨两眼雾蒙蒙的,就笑道,“你也看到了,家里也离不开人。”
“……安康那么远,小姐就带妹妹一个人去奴才不放心。”也知穆婉秋说的对,墨雨声音就软了几分。
“雨儿放心,黎大哥会给安排侍卫的。”穆婉秋拍了拍他肩膀,“雨儿听话,大业是我的根基,撂给别人我不放心。”又嘱咐道,“我离开之后,若有事情,你就去找黎公子和冷公子商量,对了……”又从袖笼中掏出个锦囊递给墨雨,慎重道,“若我在安康有难,你就按我锦囊上说的去做!”神色一敛,“雨儿发誓,这锦囊只有在我危难的时候才能打开!”
见穆婉秋神色庄重,墨雨哪敢强辩,忙规规矩矩发了誓,又不死心地说道,“……小姐就要走了,黎公子连人影子都没见着,小姐也别全仰仗了别人,就让奴才跟您去吧,这里的买卖交给李三和白广生也一样的。”又道,“奴才在这儿也只是个幌子,生意还是靠他们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