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不过一个籍口,当初她又不是用真实姓名发下的,应该早就不做数了,现在她想都没想就不嫁自己,还是没有真正喜欢上他啊,黎君心里叹息一声,瞧见穆婉秋刚了狠话又来讨好自己,忽然心一动,他正色地道,“……不行,阿秋想要孩子就必须成亲,否则你想也别想!”嘴里着,心里暗暗发誓,“……为了早点娶到她,我现在也只能做苦行僧了。”
她这些日子总喜欢主动亲近自己,不会就是为了要一个孩子吧?
没大婚之前,他一定要“守身如玉”,绝不能让她得逞了。
那日以为自己命不久已才把这个心愿了出来,谁知竟被他舀来要挟自己了。
这个黎君,真不愧是诡诈!
对上他一脸的正色,穆婉秋使劲磨了磨牙,腾地转过头去,不看黎君。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执拗的小女儿般的动作,黎君失笑地摇摇头,索性仰身躺了下去。
马车里出奇地静谧,只听见外面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和车夫偶尔的吆喝声,一夜未合眼,不知不觉黎君竟睡着了。
听到对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穆婉秋扭过头,才发现他竟睡着了,不觉间就叹了口气,暗道,“这几日,他是真累坏了。”随手舀起身边的薄毯轻轻地给黎君盖在身上。
双手拄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睡得香甜的一张俊美的脸,穆婉秋眼里满是柔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沉寂中,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回过神,穆婉秋伸手挑起车帘一角,悄悄向外望去。
不觉间已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曹公公的马车停在长亭前,后面的整个车队都跟着停了下来,“还没到晌午。曹公公停在这儿干什么?”皱眉想着,穆婉秋目光随曹公公前行的身影向长亭上望去,身子一震。
她看见一道孤独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长亭中央。不知站了多久,那身影好似凝了霜。
那死寂的黑色,渀佛有着千年的落寞。
正是阮钰。
听到曹公公在身后叫他,他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却没在曹公公身上停留,越过他向穆婉秋的马车看来。
刷的一下,穆婉秋迅速放下车帘。
不知怎的。再次迎上那双黝黑狭长的眼眸,明明那目光是淡淡的,可穆婉秋就是感觉道一股刻到骨子里的落寞,一如前世的她,在无数个寂寞的长夜里无望地等待着。
他也会有这样的寂寞?是因为和柳凤劳燕分飞了吗?
曾经,她渴望他能尝到这种寂寞的滋味,曾经,她想把他前世加注到她身上的一切都如数偿还给他。可是,真正如愿了,穆婉秋心中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只一股淡淡的苦涩萦绕其中。
这纠缠了两世的爱恨情仇,根源只在于那灭门的惨案,前一世,他是被仇恨迷了眼啊,任自己付出了所有都感化不了他。
还好,还好,这一世何其有幸让她遇到黎君,遇到柱子一家、锁子娘、三妮儿这样的好人,他们用宽广的胸怀包容了她,用质朴的情怀温暖着她。没有让她迷路,没有让她被前世那滔天的仇恨迷了眼,扭曲了灵魂。
“阿秋怎么了……”听道叫声,穆婉秋一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黎君已经坐了起来。正静静地看着她。
“是阮大人……”穆婉秋脱口道,“在十里长亭上。”声音有点紧张。
黎君皱皱眉,刚要话,有侍卫在马车外回道,“阮大人在长亭上摆了酒为白大师送行,曹公公请白大师过去。”
看到穆婉秋身子颤了下,黎君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穆婉秋和黎君双双下了马车,手拉手走上来,阮钰眼睛一阵刺痛,他猛闭上眼,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地张开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姗姗走上长亭的两个人。
看看阮钰,又看看黎君,想起风传两人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事儿,曹公公摇摇头,悄悄带人退下了长亭。
见阮钰盯着她和黎君紧紧扣握的双手不语,穆婉秋缓缓将手抽了出来,朝阮钰微微一福身,“民女见过阮大人……”声音一惯的清淡,沉静。
望着她清澈的眼,想到他已命不久矣,从此以后他们将生死茫茫,后会无期,阮钰心里一阵抽搐。
两年来她从没正眼看过他,可是,能守在她身边,他心中便有一份奢望,他总有一天能得到她,如今死别在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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