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一哆嗦,开口说道“……左大人不是早已验明了吗,白大师并非穆相之女。”
“左锋?”南帝眸光一凛“……地方贪官,多有徇私!”凌厉的语气带着股少有的寒意,李公公忙屏了呼吸,不敢多言。
好半天,南帝放缓了声音,像是为了说服李公公,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观白大师,分明就有穆夫人当年的模样。”
当年皇后宴请朝廷命妇,他见过穆夫人。
摸摸袖笼中太子刚送的东珠佛窜,李公公额头见了汗。
“当年穆熹的案子,你怎么看?他真的冤枉吗?”南帝眼底有一丝困惑。
冷静下来,他思索了整整三天,以那日见到的穆婉秋的谨慎,不是真的冤枉,没有天大的冤情,她绝不敢那么跪求自己!
试问,若真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她掩饰都来不及,又怎敢在自己面前自暴身份,自寻死路?
除非是傻子,穆婉秋并不傻。
可是,穆熹的案子是他亲身所历,他怎会冤枉了他?
李公公扑通跪了下去“……奴才不敢乱说。”
“你但说无妨……”
“这……”李公公就擦擦额头的汗“民间传说三年前平城那场百年不遇的大旱,是因为朝廷杀了一个大忠臣,惹了天怒……后来就是白大师在龙王河边的求雨坛前长跪了一上午,求来了连降三天的大雨,救了一方百姓的命……” 声音颤巍巍的,李公公偷偷瞧着南帝的神色。
殿内出奇的静。
李公公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蹦出嗓子眼,手指无意中碰道袖笼中的东珠佛窜,他心里一阵发冷。暗暗后悔,自己万万不该贪图这点虚财,替太子传这些话。
就在李公公要崩溃的时候。南帝充满困惑的声音传来“三年前平城求雨的人竟然是白大师?”
听出南帝声音里除了困惑,竟无一丝怒意。李公公呼出一口气,他险些瘫坐在地上。勉强让自己跪直了,道“……那人就是白大师,是从槐荫山一带流落到平城,看到当时的平城知府许大人要用童子祭祀龙王求雨,心生不忍,才毅然挺身而出。和许大人立了军令状,亲自登坛求雨。”
她当初求雨竟是为了救两个祭童?
这份悲天怜悯之心,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罪臣余孽?
南帝眼里的困惑更浓,问李公公道“当年平城求雨的奏报还有?”
“……有”
“找来看看……”南帝转身坐回书案后。
李公公应了一声是,起身走了出去。
这些奏报早被太子和黎君准备好送了来,不一会儿,李公公就返回来。
南帝接过他递上的奏报认真地看起来。
重新给续了壶热茶,李公公垂手立在一边。
“……难道当年朕果真冤枉了穆熹?”久久,南帝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
若是朝中大臣红口白牙替穆熹说话,南帝定是不信,然,这是老天在说话。当年自己杀了他。就惹来了一场百年一遇的大旱,后来他的女儿跪了一上午,老天就收回了惩罚。
六月飞雪,天降大旱,这都是老天给世人的惩罚,听说人间若没奇冤,就绝不会出现这种异相。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当年的穆熹是冤枉的吗?
可是,那些都是自己亲身经历啊,怎么会冤枉他?
一瞬间,三年前的往事又浮现在南帝眼前:三年前,偶而一次微服出宫,南帝竟迷恋上了幻月楼huā魁玉玲珑的曲子,从此,他便常常微服出宫去幻月楼楼听曲。
出事那天,他正听在兴头上,就听幻月楼外面突然乱起来,竟被官府包围了,初时他也没介意,只以为是官府临时检查,就令身边的公公拿了他的腰牌出去把人打发了,谁知公公出去不一会儿就脸色煞白地返回来,外面不是临时检查,竟是军戢营的官兵,奉命缉拿一个安阳来的南宫公子,说他是齐国的密碟,要就地处决。
南宫就是他的化名,为掩人耳目,他故意说自己是来自齐周边境的安阳,谁知,竟被人钻了空子,说成是齐国密碟。
这些人,分明就是知道他的身份,特意来截杀他的!
幻月楼外被官兵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听着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声和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南帝心从没有那一刻那么绝望,即便三年后的今天,回忆起那天的经历,他还心有余悸。
不是玉玲珑的绣床下有地洞能通到外面,他怕是再难活命。
在玉玲珑的帮助下,他顺利逃出幻月楼,正遇到听说幻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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