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景晨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研究琢磨番。
她便不信,现成的那些针法被人创出,自己就不能新添其他的。
虽说德馨比较舍不得,觉得没有到非关铺子的境地,但最终还是听了景晨的话。毕竟,她原就不会是个喜欢劳累、终日被羁绊生活的人。
晚上的时候,景晨与阿图说了这个话,后者很是为难的望着她,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卡在喉咙。
许久,阿图才讷讷道:“铺子里的那些绣娘,怕是会不情愿。”
马上就是年关,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景晨想说给她们多结些工钱,等明年的时候再寻回来。但转念,突然又有些担忧,早早就流传出去的绣品,自然是追不回来的。
她若还只是一个人,自然不会顾及这些,大不了秘密离开就是。
但现在,兹事体大,她亦不愿牵扯到旁人。
景晨真觉得,那日被董娘随意说了几句,就搅乱了她整颗心。
正与阿图坐在院子里,虽说有些寒意,手指冰凉却都没有提出回屋。
阿图总是还希望事情能够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他做不得主。何况,但瞧最近小姐的神色,就知道是有心事,或许她只是没有将烦恼说出来,独自承担着,自己又怎好非去逼问?
腊月的夜,凉道让人微颤。
院子外却响起敲门的声音,两人回神,阿图去开,是大爷。
他见到院中的那抹倩影,似是松了口气,进屋走到她面前,轻说道:“没睡呢?”
“嗯,你怎么过来了?”
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
虽说这等地方,没有那么严格的规矩,但不代表大晚上的男女串门,是件很寻常的事。
大爷素来有礼,景晨有些惊诧,暗道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故。
转念,暗想君家的事,与自己无关,他亦不可能直接来告诉她。
大爷就看着她,见其比在府里时清瘦了不少,目露心疼,转瞬就提醒道:“这么晚,又是冬夜,别总站在风里。”想起白日窦俊彦的话,唇角有些苦涩,“能进屋说说话吗?”
“嗯。”
青婶早就歇下了,阿图泡了壶茶水,留她们两人在堂屋里说话。
“过几日,我要回平城了……”
大爷艰难的开口说完,就目不转睛的望着景晨,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景晨只是呆滞了瞬,平静的接道:“快年关了,是该回去过年的。”
“是啊,这趟回去,怎么也好阵子,你自己在外,凡事小心。”
“嗯。”
“终归是女儿家,别太逞强,照顾好自己才最为关键。”大爷顿了顿,突然复开口询问:“你,真的不愿与我回去?”
景晨就望向他,直白的回道:“我回去,意义不大。”
“谁说的?”
大爷吃了口茶,语气认真的再次说道:“你只是不信我,不信我能护住你。”
或许,她从来就不曾相信过他。
直到这刻,有些不愿承认的事实,大爷不得不面对。
“我想,不用人护,我亦能生存。”
这是句实话,大爷也清楚,看她如今的境况,确实很好。
没有他,于她无敝。
“这趟回君府,我会尝试着忘记你。”
景晨反倒是有些意外,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放弃的人,突然说要忘记自己?
他这是……
“你说的很对,过去那么些年,我一个人也过来了,没道理你陪我几个月,这就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晨儿,你想要自由,是么?”
昏暗的屋子里,大爷的眼神黯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留在这里,想我消失在你眼前。”
他的语气近乎自嘲,“你在离开君家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往后的生命力都不会有我,而后你的生活……我见到了,过得很好,比过去更好。等回到府里,我也努力的尝试下,看能不能回到过去的生活。”
不知怎么,这些话听得景晨心里怪不是滋味。
大爷见说到这个份上,她都没有反应,就搁下了茶盏站起了身,“不早了,你早点歇息。”
“我送你出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景晨脱口而出。
随即,彼此都有些愣住。
原本,大爷能说这些话,该是她总希冀着的,断的干净才最好,亦符合她的性子,怎么当面反倒是拘泥了起来?
走到远门前,大爷转身前,突地问道:“你当真,决定和他在一起了吗?”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