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钱还要娘家出,苏大哥,你说这叫外人知道了,还当我们常家的女儿不尊贵,倒赶着嫁……”
人情世事皆是如此,苏士贞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打心眼里倒也喜欢这林延寿,可常夫人忧虑的也不是没道理。想了一会儿,便笑道,“即这样,我做个中间人去林家问一问,反正我此次回来,也是要在家住一夜地。”若当真是因为银子,他可帮衬一把。不为林家是近邻,也为着女儿自已在家时,林延寿也算帮了忙的,何况又是女婿的同窗……
常贵远虽不甚想麻烦苏士贞,可他就么一个女儿,不想十分委屈了她。思量半晌,才笑着点头,“如此,就有劳士贞兄了。”
苏士贞摆手呵呵地笑,“小事一桩。”又向常夫人笑道,“弟妹也莫太过忧心了。林家相公我是深知的,文才还在其次,重要地是他地人品。我走南访北这么些年,他是我见过的一等一的纯善之人。这也掌珠的造化虽现今他家差些,以他的好学,将来必是要高中地,到时,旁人可是要倒着来羡慕你喽。夸你是个巨眼英雄”
说得常夫人捂嘴笑起来,“苏大哥也会打趣儿,我哪里是什么巨眼英雄不过,我这女婿虽呆些,却象苏大哥说的,当真是个极纯善地人。”说着一叹,“正是为这个,我呀,才不想和他娘十分顶了头。”
提到林延寿的前途,常贵远复又欢喜起来,和苏士贞畅想了一番,为了来年秋闱,如何帮衬他,如何替他寻名师等等。
几人谈一回儿女亲事,就又说到生意。苏士贞听他此次出海贩来的货物发卖得极顺利,因是头一批出海回来,北方的商人出海的又不多,倒有三四倍的利头。常贵远因此就说,等这批货物贩完,明年春天,再乘船出海走一遭儿。苏士贞就则连连摆手,说他自己是出不去喽。
到了饭时,掌珠姐弟三人过来陪客,掌珠纠着苏士贞问了一苏瑾的近况,听闻她即将临盆,又是高兴又是遗憾,和苏士贞笑道,“苏伯伯,你和瑾儿姐姐说,等过些日子我爹再去杭州,我跟了去,陪她住些日子。还有,你叫她莫忘了时时写信给我。”
苏士贞一一应下,用过午饭,又和常贵远闲话半日的生意、各地见闻。看天色不早,便自常家告辞出来。带着栓子二人往家去。刚到梁家巷子口儿,正巧儿见林寡妇硬拉着林延寿出来,苏士贞在车里瞧见,忙挑了帘,笑道,“林相公,这是哪里去?”
林寡妇仍旧是原先的模样,一身菊花黄地缎子长衫,下面素一条青色绣花衫儿,手中纂着一方银红帕子,见了苏士贞,先是一怔,随即“啊呀”一声,松开林延寿,喜孜孜地跑到车前,热情地说道,“这不是苏老爷么,这是打哪里来?怎的只你一个人儿?”
苏士贞忙拱手笑道,“自忻州来,现要去杭州。打此路过,在家里住一夜再走。”
林延寿也赶忙过来行礼,“苏伯伯好。”他胳膊下本来夹着的一本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赶忙又手忙脚乱地捡起。
林寡妇眼儿一眯,伸手重重拍了他一下,不悦斥道,“叫你与我出去帮忙,你还拿那劳什么子做什么?”
苏士贞见林延寿苦着脸儿,林寡妇又这样的装扮,大略能猜到这母子二人要去哪里,忙笑道,“我此次回杭州,女婿见了我必是要问林相公地,林相公若无要事,来我家稍坐片刻,也算是陪我叙叙话儿。”
苏家现今已没了人,苏士贞一回来,独自一人,确实冷清。林寡妇今儿是去给人帮忙,那家少一个能写喜联地人,她想着自家儿子的字是过得去的,何况,如今归宁府生意人少了些,这样的活计也不大好寻。即有机会,多去一个人,就多讨一分喜钱。因这个心思,就硬拉着林延寿要他去。
如今苏士贞有求,她倒不好说不应了。苏家如今可是真正的富户人家了常氏一家走时,是跟着一大船货物走地,梁家巷子的人都说,单那船货物就值好几万的银子。
熟轻熟重,林寡妇自然分得清,忙笑咯咯地热情道,“即这样,寿儿,你陪着苏老爷罢。”又热情地问苏士贞可有她帮忙地事。苏士贞忙说没有。
“如今你家里没人,若人要我帮忙地事儿,苏老爷切莫见外。”林寡妇热情地说了一句,看天色不早,急急的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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